为了博流量,蔡徐村的陈景明亲手把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景明本是小有名气的灵异探险博主,专挑邪门地界钻,越吓人的地方,他越兴奋。那天,他开着越野车冲到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一打听要去那座荒废三十年的狐仙堂,老乡们脸刷地就白了。村口的李老汉死死拽着他的胳膊,枯瘦的手指掐得他生疼:“后生,那地方是阎王殿!十年前,屯里老王家的小子去山里挖人参,不信邪闯了进去,出来后疯疯癫癫的,夜里总光着身子往山上跑,嘴里喊着‘狐狸饶命,还我眼睛’,没过半年就冻毙在山坳里,尸体捞回来时,眼窝是空的!”
可李老汉的话,反倒勾得陈景明心痒难耐。他拍着胸脯笑老乡迷信,心里早算好了账:这地方越邪乎,视频流量越高。谢过劝阻后,他揣着一瓶二锅头、一台夜视相机,裹紧冲锋衣,深一脚浅一脚钻进了茫茫林海。
雪下了三天三夜,没膝的积雪把山路埋得严严实实,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等他终于摸到狐仙堂时,天已经擦黑,铅灰色的乌云压在山尖,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那是一座青砖灰瓦的老宅,院墙塌了大半,断壁残垣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院里的荒草齐腰深,被积雪压得弯了腰,像一个个匍匐的鬼影。房檐上挂满了半尺长的冰瘤子,尖得能戳透皮肉,风一吹,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女人在哭。
他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腐叶味和淡淡腥气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他一哆嗦。堂屋破败不堪,屋顶露着好几个大洞,碎瓦砾散了一地,唯有正中央的狐狸石像,竟一尘不染。那石像半人高,青石雕琢而成,狐身蜷缩着,九条尾巴蜿蜒铺开,每一根尾羽的纹路都清晰可辨,仿佛下一秒就要摆动起来。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眼睛 —— 并非石雕该有的死寂,反倒像是蒙着一层水雾,在昏暗里泛着幽幽的绿光,顺着瞳孔往下看,竟像是有黑色的漩涡在转动,仿佛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都说胡三太爷灵验,今儿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邪乎!” 陈景明壮着胆子念叨,举着相机对准石像,为了镜头效果,他猛地拧开酒瓶,狠狠往石像头上泼去。白酒顺着狐像的眼睛流下,在青灰色的石面上划出两道水痕,竟真像是在流泪一般,顺着嘴角往下淌,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像是雪遇到了热水。
他毫不在意,放下酒瓶开始摆弄行李,打算夜宿狐仙堂,拍一期独家探险视频。夜里,他裹着睡袋躺在冰冷的地上,相机架在一旁全程录制,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细碎的脚步声在堂屋里来回走动,轻得像羽毛拂过地面,却又清晰得让人睡不着。
午夜十二点刚过,一阵凄厉的哭声突然把他惊醒。那哭声又尖又细,像是女人在嚎啕,又像是狐狸在哀嚎,忽远忽近,绕着屋子打转,时而在耳边,时而在屋顶,听得他浑身汗毛倒竖。陈景明猛地坐起身,抓起相机一看,屏幕还亮着,却什么都没拍到。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正好照在狐狸石像上。他忽然发现,石像的眼睛竟然在转动!那绿光越来越亮,顺着瞳孔往外溢,把周围的积雪都染成了青绿色。就在这时,窗台上传来 “咚” 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跳了上来。
陈景明僵硬地转头,只见一只皮毛红得像烈火的狐狸,正蹲在窗前。这只狐狸的体型比寻常狐狸大上一圈,差不多有半只狗那么大,一双眼睛绿得渗人,像两颗浸在墨水里的翡翠,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它的爪子搭在窗台上,留下几道带着寒气的黑爪印,嘴角似乎还沾着白色的霜花,鼻子里发出 “呼哧呼哧” 的喘息声,带着一股腥甜的气味。
陈景明吓得魂飞魄散,想爬起来跑,浑身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连眼皮都抬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红狐缓缓站起身。它的九条尾巴(竟和石像一模一样!)扫过窗台,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磨爪子。紧接着,一个苍老而冰冷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在他的耳膜上说话,带着刺骨的寒意:“无知小儿,辱我仙家,当受惩戒 ——”
话音刚落,红狐化作一道红光,像烧红的烙铁,直直钻进了陈景明的胸口。他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寒意顺着喉咙往下沉,五脏六腑都像被冻住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个上山砍柴的老汉发现了他,见他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浑身冰得像块石头,拼了半条命才把他背下了山,送进了村卫生所。村医量了体温,测了血压,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可陈景明的病却越来越重。他高烧不退,体温飙到四十度,浑身却冷得发抖,盖着三床棉被还牙齿打颤,嘴里不停念叨着 “狐狸眼睛”“别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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