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海归来后,吕布一连休息数日,这才召来了魏越、成廉、秦谊、庞舒等骑兵将领。
下邳,温侯府邸深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偏厅内。
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初秋傍晚的一丝凉意。
吕布并未身着正式的官袍,仅是一身玄色劲装,随意地坐在主位,下方坐着的则是魏越、成廉、秦谊、庞舒等一路从并州跟随他转战千里、血火中拼杀出来的老兄弟。
厅内弥漫着酒肉香气,气氛比起严肃的军议,更多了几分旧友同袍相聚的松弛。
酒过三巡,吕布放下酒樽,环视众人。这些面孔,有的饱经风霜,有的疤痕狰狞,有的心思细腻,有的忠心耿耿,但眼神中的那份剽悍,却从未改变。
“兄弟们,”吕布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从并州到洛阳,从长安到兖州,再到这徐州,咱们一起趟过尸山血海,能坐在这里喝酒的,都是九死一生,过命的交情。”
魏越咧嘴一笑,露出被酒水濡湿的胡须:“主公说这些作甚!没有主公,俺魏越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了!这条命,早就卖给主公了!”
成廉也重重点头:“是啊主公,有啥吩咐,您直说便是!弟兄们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吕布脸上露出一丝暖意,但随即神色转为肃然:“如今徐州局势,算是初步安稳了,咱们也算有了块像样的根基。有糜子仲(糜竺)、陈汉瑜(陈珪)他们打理内政,钱粮渐渐宽裕。”他话锋一转,手指蘸了酒水,在案几上粗略一划,“但放眼天下,北有公孙瓒幽州突骑纵横,西有马腾韩遂的西凉铁骑剽悍。咱们的并州狼骑,冲锋陷阵自然不惧,可数量……太少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以往咱们是客军,没有钱粮,养不起太多骑兵。现在不同了!徐州士族渐次归心,州府仓廪渐实,该是咱们的老本行——骑兵,重新发力的时候了!”
众将闻言,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来去如风、侵掠如火的骑射本事。
骑兵规模受限,一直是他们心中的隐痛。
“我意已决!”吕布声音斩钉截铁,“着你等各自返回本部,以旧部为骨干,大力招募兵员!首要并州、幽州、凉州等边地流落至此的子弟,他们熟悉马背,是天然的骑兵!其次,徐、淮之地,亦多健儿,善骑射者,择优录取!我要你们在年内,将咱们的并州狼骑,扩充至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千骑,”随即又加了一根,“若能到三千骑,更好!”
“哗——”众将顿时激动起来,连一向沉稳的庞舒都忍不住直起了身子。
魏越更是兴奋地一拍大腿:“三千骑!主公,若真有三千精锐骑士,配上咱们的骑射战术,天下何处去不得?!”
吕布肯定地点头:“马匹,我已命人联系北地马商,不惜重金采购!军械,下邳的工坊全力打造环首刀、长矛、弓箭!粮饷,州府优先供给,绝不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你们只管放手去招,去练!我要的是一支能追亡逐北、突袭破阵的狼群,不是凑数的羊群!”
“主公英明!”众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招兵买马。
待众人稍缓激动,吕布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诉说一个重大的秘密:“还有……光有轻骑还不够。我欲择其最为骁勇、人马最为雄健者,配以全身重甲!”
他用手比划着:“人马皆披扎甲,只露双眼,刀枪难入。冲锋时,如铁壁推进,如洪流碾轧!我要组建一支……重甲铁骑!人数或许不多,暂定三五百骑,但我要他们成为战场上最锋利的矛尖,最强硬的铁砧!任他什么铁壁铜墙、什么先登死士,在这铁骑洪流面前,也要灰飞烟灭!”
想象着那钢铁巨兽般的骑兵集群踏碎一切敌阵的场景,魏越、成廉等人眼睛都红了,呼吸粗重。
他们都是沙场老将,太明白这样一支重装骑兵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何等决定性的作用!
“重装铁骑!我的乖乖……”魏越喃喃道,“若能成军,普天之下,还有哪支步卒能挡我锋芒?!”
吕布看着激动不已的兄弟们,沉声道:“此事需隐秘进行,人选、装备、训练,皆需最优。此事,便由你等共同参详,魏越、成廉,你二人多费心。”
“末将领命!”魏越、成廉轰然应诺,感觉肩头沉甸甸,又热血沸腾。
吕布举起重新斟满的酒樽,朗声道:“来!为了咱们即将诞生的并州铁骑——饮胜!”
“饮胜!”众将齐声高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厅内的气氛达到了**。
所有人都明白,一支规模空前、质量更胜从前的并州铁骑,即将在徐州充裕财力的支撑下诞生。
它将与高顺那威慑四方的丹阳新军、张辽那稳如磐石的彭城守军,共同构成吕布争霸天下最坚实、最锋利的三大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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