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七日,酉时。】
苏州府城南的一处隐秘宅院,檐角挂着的风铃在晚风里轻响,却吹不散院内那股属于东瀛的异香。正厅里,几个身着和服的歌妓跪坐在地,指尖拨动着三弦琴,旋律哀婉缠绵,正是东瀛的《樱花谣》。
村目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酒杯,杯中清酒泛着微黄的光。他眯着眼,似在欣赏乐曲,实则眼神早已飘向窗外——那里是大明的天空,广袤而深邃,让他既贪婪又嫉恨。
“都怪那元朝……”村目低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弦琴的旋律骤然一顿,歌妓们吓得脸色发白,以为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上。
“继续弹。”村目挥挥手,语气慵懒,眼底却翻涌着戾气。
歌妓们连忙低下头,指尖颤抖着继续演奏。
村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酒的辛辣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的郁气。当年东瀛幕府花了二十年布局,在元朝官场安插了多少眼线,输送了多少金银,甚至连大都的禁军统领都有他们的人。
本以为能借着元朝的腐朽,一点点蚕食这片土地,没想到朱元璋横空出世,短短十几年就掀翻了元廷,让他们二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若是元朝晚亡十年……不,五年!”村目猛地将酒杯砸在案上,青瓷碎裂的脆响惊得歌妓们瘫软在地,“这江南,这中原,早该有我东瀛一席之地!”
他想起洪武元年,自己刚到江南时的情景。那时战火未熄,处处是流民,他借着“商人”的身份,用粮食和药品收买人心,悄悄重建东瀛的情报网。如今十几年过去,网终于又织得密了些,却被一个九岁的皇孙搅得七零八落。
“吕本那个废物……”村目冷哼一声。他在朝中安插的三名眼线,都是从大明立国前就潜伏进去的,有的扮成小吏,有的混入宫闱,甚至有一个已做到了通政司的主事,耗费了他多少心血?若是吕本败露,牵连出这些人,他十几年的布局又要毁于一旦!
“传令下去,让京中的‘竹’‘梅’‘兰’三人,暂时切断与吕本的联系。”村目对暗处说道,“若吕本敢露出半个字,不必请示,直接灭口,包括他全族!”
“嗨!”暗处传来一个沉闷的应答声,随即归于寂静。
村目挥挥手,让歌妓们退下。厅内只剩下他一人,三弦琴的余音仿佛还在梁间萦绕,却更显冷清。他走到墙边,推开一幅山水画,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摆着一张江南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东瀛这些年在江南发展的商户、佃户、甚至是入赘当地的浪人。
“朱允凡……”村目指尖点在苏州府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曾扮成普通客人,去明镜楼吃过三次饭。第一次见那孩子,只当是个被宠坏的黄口小儿,穿着锦袍,带着侍卫,对什么都好奇;
第二次见他,是在酒楼的露台,那孩子正指着街面,与身边的文士说着什么,眼神清亮,竟有种洞悉人心的锐利;第三次,他没见到人,只听到楼下百姓议论,说地字王如何查抄张迁的家产,如何将赃款分给流民。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村目喃喃自语。他自忖也是老谋深算,却看不透这个皇孙。那孩子身边的护卫看似寻常,却总让他觉得如芒在背,仿佛有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影卫。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井上三郎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上。”
“查得怎么样了?”村目转过身,重新坐回主位。
井上三郎低着头道:“朱允凡身边的人,已查清大半。谋士刘璟,据说是前御史刘基的远亲,心思缜密;武将向羽、王艳兵,皆是羽林卫出身,身手不凡,带了两千御林军和一百精兵;另外,还有至少两名先天高手暗中护卫,应该是皇室的影卫。”
“至少两名?”村目挑眉。他上次去明镜楼,刻意释放了一丝暗劲试探,却被两股隐晦的气劲挡了回来,那气息沉稳凝练,绝非暗劲武者能及。
“是。”井上三郎道,“属下派去的人,只敢在远处窥探,那两人几乎从不露面,除了知道是先天高手,其余一概查不出。”
他哪里知道,朱允凡的底牌远不止这些。风卫的十二人,个个都是潜行的好手,能在他眼皮底下传递消息;利刃小队的百名精兵,虽未入先天,却经王艳兵用特种兵的法子训练过,配合默契,远胜寻常卫所;更别提朱允凡还有系统傍身,能提前预警,能兑换奇物,这些是东瀛忍者想破头也猜不到的。
“朱元璋倒是舍得。”村目冷笑。先天高手何其珍贵,整个东瀛幕府,能拿得出手的先天武者也不过五人,朱元璋竟一下子给孙子派了至少两个。
井上三郎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主上,我们派去的忍者都是暗劲后期,若是对上先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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