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二十六日,辰时。】
南京皇城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映着朱元璋略显疲惫的脸庞。案上堆叠的奏折如山,朱笔在他手中飞快游走,朱批的“可”“准”“严查”等字力透纸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窗外的晨雾尚未散尽,宫阙檐角的琉璃瓦在微光中泛着冷寂的光。
“咳咳……”朱元璋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处理朝政,又忧心江南的局势,饶是他精力过人,也难免有些倦怠。他端起桌上的浓茶一饮而尽,茶味苦涩,却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咕咕”声从窗棂传来。
朱元璋抬眼望去,只见一只灰羽信鸽正落在窗台上,绿豆大小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屋内,腿上还绑着一小卷油纸。
“哦?是凡儿那边的信。”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亲自起身走到窗前。这信鸽是朱允凡离京前特意让人驯养的,脚环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凡”字,专为传递密信所用。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信鸽腿上的油纸,动作竟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柔。
信鸽似乎通人性,见任务完成,扑棱棱振翅飞起,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朱元璋展开油纸,上面的字迹稚嫩却工整,正是朱允凡的手笔:
“皇爷爷膝下敬禀:孙儿在苏州一切安好,勿念。张迁已伏法,其党羽亦尽数擒获,然吕本狗急跳墙,竟勾结东瀛忍者灭口,手段狠辣。孙儿查得,东瀛人早已混入江南官场,或依附吕本,或潜伏于世家之中,其心可诛。望皇爷爷密切关注京中与吕本过从甚密者,亦需提防与其素有嫌隙之人——此辈或为自保,或为夺权,恐被东瀛人利用。孙儿在江南一切小心,定不辱使命。朱允凡叩上。”
短短百余字,却把江南的凶险、吕本的勾结、东瀛的潜伏说得清清楚楚,连京中可能存在的隐患都点了出来。
朱元璋捏着油纸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起初的欣慰很快被震怒取代——吕本竟敢勾结东瀛忍者!这已不是简单的贪腐,而是通敌叛国!他想起朱允凡信中“东瀛人混入官场”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好个吕本!好大的胆子!”朱元璋猛地将油纸拍在案上,声音震得案上的笔洗都嗡嗡作响,“吃朕的俸禄,受朕的恩宠,竟敢勾结外邦,暗害皇孙!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安邦!”
窗外的太监听到动静,吓得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跟随朱元璋多年,深知这位洪武皇帝的脾气,此刻龙颜大怒,怕是又要有一场血雨腥风。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他重新拿起油纸,逐字逐句地细看,越看越觉得心惊,却也越看越欣慰。朱允凡不仅在江南稳住了阵脚,更能从张迁一案中看到背后的暗流,甚至预判到京中的风险,这份洞察力和沉稳,远超同龄孩童,甚至比朝中一些老臣都要敏锐。
“不错,不错……”朱元璋喃喃自语,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赞许,“知道为皇爷爷分忧,知道从根上查隐患,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他想起朱允凡离京时的模样,小小的身影穿着锦袍,却腰杆笔直,眼神清亮,说要“为大明除此蛀虫”。当时他还担心孙儿年幼,镇不住江南的场子,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小李子!”朱元璋扬声道。
“奴才在!”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门外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小李子是朱元璋近侍,平日里机灵,但最怕的就是皇帝发怒,更怕的是接下来要去传召的人。
“去!把太子和锦衣卫指挥使邓超叫来!”朱元璋沉声道,语气已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小李子连忙磕头:“是!奴才这就去!”他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心里暗自叫苦——太子还好,可那位锦衣卫指挥使邓超,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据说连宫里的老鼠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
东宫的文华殿内,朱标正与几位大臣商议春耕的事。案上摊着各地呈报的农事文书,他眉头微蹙,显然在为江淮地区的旱情发愁。
“太子殿下,江淮若是再不下雨,今年的夏粮怕是要减产三成。”户部尚书躬身道,“臣以为,当立刻调拨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朱标点头:“此事朕已禀明父皇,父皇准了。只是……粮道运输需加紧,莫要让百姓等得太久。”
正说着,小李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失礼地打断了议事:“太子殿下!皇上……皇上在御书房有请,让您立刻过去!”
朱标见他神色慌张,心中一动,知道定是有要事。他对大臣们道:“诸位先回吧,春耕之事,按方才商议的办。”
“是。”大臣们躬身告退。
朱标快步走到小李子面前:“出什么事了?父皇可有说为何事?”
小李子擦了擦汗,苦着脸道:“奴才不知,只知道皇上刚才发了好大的火……还让奴才去叫锦衣卫的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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