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日,卯时。】
南京城的晨雾尚未散尽,相府的书房已亮起了烛火。吕本披着厚厚的狐裘,枯瘦的手指捏着一封从苏州快马送来的密信,信纸被他攥得发皱,边角卷起如枯叶。
“张迁被擒,东瀛武士折损,党羽三十余人尽数落网……”吕本低声念着,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一个黄口小儿,竟有如此手段!”
密信是柳承宗派人送来的,字里行间都在诉说朱允凡在苏州的雷霆动作——公开查抄知府衙门,将张迁的罪证贴满大街小巷,甚至要在明镜楼前公开审理,其势如烈火烹油,烧得江南官场人心惶惶。
“大人,张迁知道的太多了,若是被朱允凡撬开嘴……”心腹谋士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张迁不仅是吕本在江南的重要棋子,更知道他与东瀛人私下往来的不少秘密,一旦招供,后果不堪设想。
吕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枯枝般的手指重重拍在案上:“传我的令,让江南暗桩动手,务必……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谋士一愣,“可张迁被关在羽林卫的兵营,守卫森严,暗桩怕是……”
“就算拼着折损所有暗桩,也不能让他活着开口!”吕本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张迁活着,咱们都得给他陪葬!告诉暗桩,用火药!炸开牢房,哪怕是尸身,也得烧成灰!”
谋士心中一寒,却不敢违逆,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看着谋士匆匆离去的背影,吕本瘫坐在太师椅上,只觉得一阵心悸。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九岁孩童手里。朱允凡的手段之狠、布局之快,远超他的预料——先是废了吕氏,断了他在东宫的眼线;再是突袭江南,拿张迁开刀,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朱允凡……”吕本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
皇城深处的御书房,朱元璋正看着朱允凡派人快马送来的密信。信纸是特制的桑皮纸,上面的字迹稚嫩却笔力沉稳,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气。
“贪墨赈灾粮三千万两,黄金一万两,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强占民田千亩,草菅人命七十余条,勾结东瀛……”朱元璋念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龙颜大怒,“好个张迁!吃着大明的俸禄,竟干出这等吃里扒外的勾当!害死这么多百姓,真当朕治不了他!”
太监们吓得跪倒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洪武爷最恨贪官污吏,尤其是这种“吃明朝的饭,砸明朝的锅”的败类,动起怒来,怕是要血流成河。
“父皇息怒。”朱标恰好走进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劝道,“凡儿既已将他擒获,想必会依法处置,父皇不必动气伤了龙体。”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指着桌上的密信道:“你自己看!这张迁竟敢勾结东瀛,意图行刺亲王,简直是反了天了!若不是凡儿机警,怕是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朱标拿起密信,仔细看了一遍,眉头也紧紧皱起:“张迁乃吕本门生,此事……怕是与吕本脱不了干系。”
“哼,朕岂能不知?”朱元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吕本在江南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朕早就想动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啊……凡儿这趟江南之行,倒是给朕送了份大礼。”
他看着朱标,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你看看,凡儿这信里写得多清楚——罪证、人证、同党名单,样样俱全,连东瀛武士的供词都录了。这孩子,长大了,知道为朕分担压力了。”
朱标心中也是感慨。他原以为允凡只是聪慧,没想到竟有如此胆识和手段,在江南那样复杂的地方,不仅站稳了脚跟,还能揪出这么大的贪腐案,甚至牵扯出东瀛的阴谋。
“父皇,那吕本他们……该怎么处理?”朱标问道。他知道吕本党羽众多,若是贸然动手,怕是会引起朝局动荡。
朱元璋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天空,缓缓道:“暂时先不动。让凡儿在江南放手去查,把吕本的党羽、东瀛的暗线都揪出来。等他把证据攒足了,咱们再动手,一举将这伙蛀虫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隐忍多年,就是等着这么个机会。吕本以为靠着吕氏就能高枕无忧?东瀛以为换几个人就能在大明地盘上撒野?朕倒要让他们看看,这大明的江山,是谁说了算!”
朱标点头:“父皇英明。让凡儿在前方冲锋,咱们在后方稳住朝局,父女同心,定能除去这心腹大患。”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你能明白就好。对了,凡儿还在信里说,给你和皇后都带了些江南的特产,让驿站快马送来,估摸着这几日就到了。”
提到朱允凡,朱元璋的语气柔和了许多:“这孩子,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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