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十九日,卯时。】
吕府书房的烛火燃到了尽头,烛芯爆出最后一点火星,随即陷入一片昏黑。吕本僵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深深掐进扶手的雕花里,木刺扎进皮肉都浑然不觉。
“废物……都是废物!”他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嘶吼。黑煞带着江南最精锐的暗桩出手,竟连个九岁孩童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折损了全部人手——这消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更让他胆寒的是吕氏的失忆。那个与他配合多年、能在东宫传递无数消息的女儿,如今成了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痴傻妇人,等于生生砍断了他安插在皇室身边的眼线。
“一个九岁小儿……怎么会有这般手段?”吕本喃喃自语,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他原本以为朱允凡只是聪慧些、得朱元璋偏爱些,可这几日的交锋让他明白,这孩子的心计、狠辣、布局能力,远超朝中任何一个老臣,甚至……有几分像年轻时的朱元璋。
“大人!大人!”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是从密林里逃回来的那个属下,他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黑煞头领……头领他们全没了!影卫太厉害,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吕本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朱允凡呢?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属下颤声道,“我们刚动手,影卫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眨眼间就杀了我们十几个人。朱允凡的马车连停都没停,直接冲出了林子,他还说……还说‘让你回来报信,不然不好玩’……”
“不好玩?”吕本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对方根本没把他的伏击当回事,反而当成了“玩闹”!这是**裸的羞辱!
他猛地一拍桌子:“传令下去,让江南的所有商号、官员,给我盯紧朱允凡!他想推广新粮?我就让他颗粒无收!他想清查贪腐?我就让他查一个死一个,没人敢开口!”
“可是大人,他手里有尚方宝剑,还有……两千精兵。”属下小心翼翼地提醒。
提到这两千精兵,吕本的怒火更盛。他原以为朱元璋给的只是象征性的护卫,却没想到竟是羽林卫里挑出的精锐,个个盔明甲亮,战力远超寻常卫所兵——老朱这是早就防着他了!
“精兵又如何?”吕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江南是我的地盘,他朱允凡就算带两万人来,也别想轻易站稳脚跟!”
……
官道上,朱允凡的车队正缓缓前行。两千羽林卫列成整齐的方阵,护在马车两侧,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步伐铿锵有力,震慑得沿途百姓纷纷退避。
刘璟勒住马缰,凑近马车窗口:“王爷,刚才那逃兵跑远了,真不用追?”
朱允凡掀开车帘,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追他做什么?咱们要的就是让吕本知道,他的人拦不住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方蜿蜒的官道,“而且,这只是开始。”
向羽骑马护在车旁,闻言皱眉:“王爷是说,还有人会来?”
“必然的。”朱允凡点头,“吕本只是明面上的对手。你想想,我推广新粮,让百姓增产,谁最不乐意?”
刘璟立刻反应过来:“是那些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大家族!”
“没错。”朱允凡道,“江南的世家大族盘根错节,靠兼并土地、垄断粮价发家,我推广土豆、高粱,让小农户也能吃饱饭,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董健(辅助魂):还有元朝余孽。蓝玉将军在漠北大胜后,不少元廷旧部逃到了江南,隐姓埋名,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大明皇室。】
朱允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些人更难缠。他们熟悉江南地形,又对大明恨之入骨,说不定会用更极端的手段。”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羽林卫校尉策马奔来,抱拳道:“王爷,前方十里处发现异常——官道旁的村落空无一人,像是被人刻意疏散了。”
朱允凡眼神一凛:“看来,客人来得比预想中早。”他对校尉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弓弩上弦,刀出鞘!向羽,带一百精兵在前开路,刘璟,你随我居中,影卫分散到两侧密林,探查动静!”
“是!”众人齐声应道,原本还带着几分松散的队伍瞬间绷紧,杀气弥漫开来。
……
十里外的山谷里,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正埋伏在两侧的山坡上。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腰间挂着块狼头令牌——正是元朝余孽头领,人称“狼主”。
“朱允凡的车队快到了?”狼主低声问身旁的斥候。
“回狼主,就在前面,两千精兵,排场不小。”斥候回道。
狼主冷笑一声:“朱元璋倒是舍得给这黄口小儿下本钱。可惜啊,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他挥了挥手,身后钻出几十个弓箭手,手中的箭矢都淬了剧毒,“等他们进了谷,先射马,再射人,务必要让朱允凡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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