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十八日,未时。】
东宫文华殿的窗棂被春风吹得轻晃,朱标站在廊下,望着庭院里那棵新抽枝的梧桐。太监刚送来消息,说朱允凡回府后便召集了羽林卫的校尉,正在偏院清点名册,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狼要学会独立,雄鹰要展翅飞翔……”朱标低声重复着儿子昨日在朝堂上说的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自小被朱元璋严格教导,习惯了按部就班、谨小慎微,从未想过一个九岁孩童能有这般气魄。
身后的侍读学士轻声道:“太子殿下,地字王年纪虽小,却已有章法。方才羽林卫都指挥使来报,说王爷一见面就问‘军纪如何’‘粮草够不够’,倒像个老兵了。”
朱标转过身,眼中满是欣慰:“他想做事,就让他去做。咱们做长辈的,能护一时,护不了一世。”话虽如此,他还是对侍读道,“让御林军多派些人手,暗中护着他,别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是。”
朱标望着偏院的方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父皇说得对,允凡这孩子,比自己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他有冲劲,有远见,更懂得如何收拢人心,这些都是做帝王最需要的特质。只是……想到朱允炆,他又轻轻叹了口气。
……
东宫另一处院落里,吕氏正对着铜镜摔了支玉簪。镜中的妇人面色憔悴,鬓边竟添了几缕白发,哪里还有半分侧妃的雍容?
“你看看你!”她猛地转身,指着站在一旁的朱允炆,“整日就知道摆弄那些花草虫鱼,你哥哥都封王掌兵了,你还在这儿混日子!”
朱允炆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蝈蝈笼差点掉在地上:“娘,我……我不爱打打杀杀的……”
“谁让你打打杀杀了?”吕氏气得发抖,“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哥,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听的?哪怕是问问百姓的收成,关心关心边防,也行啊!”
她知道自己输了。原本以为朱允凡不过是个聪慧些的孩童,只要等吕本除掉他,朱允炆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储君。可如今,朱允凡成了地字王,手握兵权和尚方宝剑,连父皇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期许,这让她如何甘心?
“娘,哥哥他……他也是运气好……”朱允炆嗫嚅道。
“运气?”吕氏冷笑,“你以为那两首诗、那几句‘为民请命’的话,都是运气?那是人家早就盘算好的!你以为陛下是傻子?没有真本事,能给他尚方宝剑?”
她走到朱允炆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炆儿,你听着,从今天起,不许再玩那些没用的!去跟你父亲学处理政务,去跟你祖父请安时多说民生,哪怕是装,你也得装出来!不然,将来这东宫,这大明江山,都没你的份!”
朱允炆被母亲眼中的狠厉吓得连连点头,却还是没明白——那些“装出来”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
相府书房内,吕本正将一叠密信摔在桌上,信纸散落一地,上面全是侍卫探查朱允凡动向的回报。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吼道,“连个九岁孩子的动向都查不清楚,我养你们有何用?”
心腹谋士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们都知道,大人这是迁怒——昨日朝堂之上,朱允凡封王掌兵,等于当众打了吕本的脸,让他多年的布局落了空。
“我早该听玉儿的话,在他推广土豆的时候就下手!”吕本烦躁地踱步,“那时候他根基未稳,死了也不过是场意外,陛下最多难过几日!可现在……”
现在朱允凡是地字王,是陛下亲封的王爷,身边有两千羽林卫护卫,还有尚方宝剑在手,别说下手,就是说句坏话都可能被安上“诋毁亲王”的罪名。
谋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封信,低声道:“大人,地字王虽掌兵,却只有两千人,且都是羽林卫的新兵,战力未必强。咱们在京营里还有不少人手……”
“闭嘴!”吕本厉声打断,“你想让咱家满门抄斩吗?京营是陛下的禁军,动京营的人,等于谋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年的官场沉浮让他明白,越是此时,越不能冲动。朱允凡现在风头正盛,硬碰硬只会自取灭亡。
“让京营的人别动。”吕本缓缓道,“去查他那两千羽林卫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另外,江南那边,让王顺(侵占刘家田产的县令)盯紧高要,他不是去推广新粮吗?我倒要看看,他能闹出什么花样。”
谋士点头:“是,大人。那……公子那边?”
“让玉儿盯紧炆儿,”吕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哪怕是逼着他,也得让他争点气。朱允凡不是想拉拢民心吗?那就让炆儿去抢!他推广新粮,炆儿就去赈灾;他安抚百姓,炆儿就去修桥铺路,我就不信,一个装出来的‘贤王’,能比不过他!”
谋士心中暗叹——大人这是急病乱投医了。朱允凡的民心是实打实换来的,朱允炆从未接触过民间疾苦,怎么可能抢得过?但他不敢说,只能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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