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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腊月廿三,祭灶之日。京城家家户户忙着送灶神,空气中弥漫着糖瓜的甜香,连国子监的讲堂里,都透着几分年节的松弛。
刘三吾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卷《论语》,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窗外飘落的碎雪,眉头微蹙。堂下坐着十几个门生,都是国子监的博士或助教,此刻却没人敢出声——自上月与皇长孙朱允凡几番辩论后,这位老夫子的脾气便时好时坏,时而对着暖炕图纸出神,时而又对着《中庸》喃喃自语。
“老师,”坐在前排的一个中年博士轻声开口,他叫周衡,向来以务实着称,“方才路过顺天府衙,见百姓正领新制的土火炉,个个眉开眼笑,都说这物件救了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犹豫:“说起来,这土火炉、暖炕,皆是皇长孙所创。他虽对儒家思想多有‘指点’,却实实在在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这份民心……倒是难得。”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附和。
“周师兄说得是,”一个年轻助教道,“昨日我回乡下省亲,见村口的泥瓦匠正教着搭暖炕,连最偏僻的茅草棚里,都生起了土火炉,孩子们冻哭的声儿都少了。”
“是啊,往年这时候,光是太医院收治的冻伤病人就挤满了药房,今年却少了大半,这都是暖炕和火炉的功劳。”
刘三吾听着门生们的议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声音不高,却让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些许小技,不足挂齿。”他放下书卷,语气带着惯有的严厉,“烧火取暖,自古皆有,不过是换了个法子,怎配得上‘民心’二字?真正的民心,在于教化,在于让百姓知礼义、明廉耻,而非只图一时的暖饱。”
他目光扫过堂下:“朱允凡若是肯沉下心来研读儒家经典,明‘仁政’之道,悟‘中庸’之理,以他的聪慧,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贤君。可他偏偏沉迷于这些‘奇技淫巧’,视圣贤教诲为无物,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这番话既有对朱允凡的惋惜,也藏着老臣对“正道”的坚守。在刘三吾看来,治国如栽树,儒家思想是根基,实用之学不过是枝叶,若根基不牢,枝叶再繁茂也难经风雨。
“老师说得极是!”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堂内的沉寂。
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门生,名叫李默,向来擅长逢迎,在国子监里没少靠拍刘三吾的马屁讨好处。他见老夫子对朱允凡颇有微词,立刻顺着话头道:“那朱允凡不过是仗着皇长孙的身份,才有机会折腾这些‘土疙瘩’!若他是寻常百姓,敢对儒家指手画脚,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越说越得意,唾沫星子横飞:“依门生看,他那些所谓的‘发明’,不过是运气好,碰巧撞上了百姓的需求。真要论治国安邦,还得靠老师这样的大儒,靠咱们儒家的‘王道’!”
这番话听得几个务实的门生眉头直皱,周衡忍不住想反驳,却被刘三吾一个眼神制止了。
刘三吾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原本就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闭嘴!”
李默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噤声,缩着脖子不敢再言,脸上满是错愕——他本想拍老师马屁,怎么反倒挨了骂?
“糊涂东西!”刘三吾指着李默,气得手都在抖,“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那是皇长孙!是陛下最疼爱的孙儿,是将来可能继承大统的人!你在这里妄议皇亲,口出悖逆之言,是嫌自己的脑袋太结实,想株连九族吗?”
李默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连连磕头:“老师饶命!门生失言!门生失言!”
他方才一时嘴快,竟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在这国子监的讲堂里,议论皇长孙的是非,与找死无异。一旦这话传出去,别说他自己,就是刘三吾和整个国子监,都可能被牵连。
“老师息怒。”周衡连忙起身劝道,“李师弟年轻不懂事,也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冒犯。”
其他门生也纷纷附和,请求刘三吾原谅。
刘三吾胸口起伏,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起来吧。”刘三吾的声音依旧严厉,却缓和了几分,“今日这话,只当没说过。出去之后,谁也不许再提半个字,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是!门生谨记!”李默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
刘三吾扫过堂内所有门生,一字一句道:“你们要记住,这里是国子监,是教化天下学子的地方,不是妄议朝政、诽谤皇亲的茶馆!儒家讲‘慎言’,讲‘守礼’,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读再多书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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