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行已死,毒影阁群龙无首,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黑袍弟子瞬间成了没头的苍蝇,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各大派的弟子们士气大振,循着踪迹分头围堵,喊杀声震彻嵩山之巅。
这场围剿并未持续太久。没了墨天行的邪功震慑,毒影阁的余孽不过是乌合之众,面对武林正道的联手清剿,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四散奔逃的黑衣人便被一一制服,那些沾满鲜血的骷髅令牌散落在青石板上,被踏碎成尘,象征着这个盘踞江湖多年的毒瘤,终于被彻底拔除。
苏家的牌匾被重新立起,尘封的卷宗被翻出,毒影阁为夺《百草毒经》而灭门的真相公之于众,江湖同道无不扼腕叹息,纷纷遣人送来唁电,昭雪的白纸贴满了江南的街巷,苏家满门的冤屈,终于在这一日得以洗清。衡山派与丐帮的弟子们捧着同门的牌位,在嵩山之巅哭祭,积压已久的悲愤终于化作尘埃落定,那些枉死的英灵,也总算能瞑目了。
武林大会落下帷幕,嵩山之巅的喧嚣渐渐散去。幸存的各派弟子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各自的山门,唯有沈惊寒,成了这场大会最耀眼的存在。
少林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沈公子少年英雄,为民除害,实乃江湖之幸。若不嫌弃,可愿常驻少林,老衲愿与公子一同探讨武学之道。”
武当掌门亦抚着长须,含笑相邀:“我武当山云雾缭绕,钟灵毓秀,正缺沈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若肯屈尊,贫道愿以师礼相待。”
一时间,各大派的掌门纷纷围拢过来,或是抛出橄榄枝,或是许以高位,言语间满是诚挚的招揽。
沈惊寒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衣袍上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他站在人群中央,神色淡然,听着众人的盛情相邀,却只是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前辈厚爱,沈某心领了。只是我生性闲散,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江湖纷争,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只是连连感慨,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甘愿隐于江湖,当真是可惜了。
苏清颜就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看着被众人簇拥的白衣身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骄傲的笑意。
这就是她的英雄。他一剑斩破黑暗,为江湖带来清明,却不慕荣利,不求虚名,这般风骨,世间少有。
云霄观主缓步走到她身边,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落在沈惊寒身上,又转向她,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如今大仇得报,毒影阁覆灭,江湖重归太平。你们两个,也该放下过往的恩怨,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苏清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恰好对上沈惊寒看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无需过多言语,彼此的心意便已了然。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底的阴霾尽数散去,只剩下澄澈的温柔。
几日后,嵩山的晨钟敲响时,苏清颜和沈惊寒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们辞别了云霄观主,没有惊动其他门派的人,只是悄然下山。
云霄观主站在山门口,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捋着胡须,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他挥了挥手,轻声道:“去吧,江湖路远,好生珍重。”
风拂过山林,带来阵阵松涛,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离开嵩山后,两人没有选择快马加鞭,而是一路走走停停,如同寻常的游山玩水之人。他们沿着官道南下,看过巍峨的山川,云雾缭绕在山巅,像是仙人的衣袂;看过奔腾的江河,浪花拍打着两岸的礁石,卷起千堆雪;看过热闹的集市,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边的摊位;看过宁静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田埂上有孩童追逐嬉闹。
沈惊寒会为苏清颜买下一串糖葫芦,看着她吃得嘴角沾着糖渣,眼底满是笑意;苏清颜会为沈惊寒挑选一块玉佩,玉质温润,触手生凉,正好配他的白衣。他们会在夕阳西下时,找一处客栈歇脚,点几个小菜,温一壶米酒,聊着过往的趣事,说着未来的期许。
苏清颜觉得,这是她穿来这个世界后,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没有追杀,没有仇恨,只有清风明月,和身边的良人相伴。
这般走走停停,约莫过了半月有余,两人终于抵达了江南。
刚踏入江南地界,一股湿润的水汽便扑面而来。彼时恰逢雨季,烟雨朦胧,细雨如丝如缕,织成了一张轻柔的网,笼罩着这片水乡。白墙黛瓦的民居错落有致,马头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小桥横跨在潺潺的流水之上,桥下有乌篷船缓缓划过,艄公的歌声悠扬婉转,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岸边的杨柳垂下万千枝条,被雨水打湿后,更显娇柔,宛如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沈惊寒牵着苏清颜的手,走在青石板路上。雨水将石板冲刷得光洁透亮,倒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脚下偶尔会溅起几滴水花,带着微凉的触感,却丝毫不影响这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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