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深处漫无边际,狂风卷着黄沙翻涌,像千万匹野马奔过,把天与地都搅成了昏黄一片。沙尘暴铺天盖地压下来,倒像是谁把黄昏揉碎了,撒得满世界都是。
呓语独自立在沙地里,风裹着沙粒呼啸而过,竟凝聚成一把把细碎的风刃,带着尖啸往他身上扑,像无数把小刀子在半空里闪。
他眉头微蹙,眼里掠过一丝冷光。周身忽然泛起层幻彩的光,一圈圈荡开去。紧接着,身侧冒出好几个幽深的黑旋涡,转得慢悠悠的,却把那些呼啸的风刃全吞了进去,连点声儿都没剩。他抬眼望去,目光直勾勾锁着远处银色巨柱上的七个人,像鹰瞅着猎物。
静了片刻,呓语忽然笑了,笑声被风撕得细细碎碎,带着点不屑,又藏着股决绝:“行啊,既然非要把我逼到这份上……那我,也送你们份大礼瞧瞧!”
话音还飘在风里,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黄沙“腾”地就沸了,数十只粗壮的噩梦触手从沙里钻出来,像从地底伸来的巨爪,晃晃悠悠往银色巨柱抓去。可还没等够着,天上“咔嚓”劈下道雷,七根巨柱同时亮起刺眼的光,一道道雷电窜下来,眨眼间就把那些触手劈得没了影,连点灰都没剩下。
触手散了的功夫,呓语的身影也跟着淡了,像被风吹散的烟,悄无声儿地不见了。
“他往东南方的海域去了。”一个兜帽底下传出低沉的声音,笃定得没商量。
银色巨柱顶上,为首的男人眯起眼,目光像磨利的刀,往呓语消失的方向扫了扫。他眉头轻轻皱着,眼里浮起一丝疑惑。
“东南方的海域……”
忽然,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变了,失声喊了句:“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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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缕清爽,漫过海面时撩起细碎的涟漪,像给蓝绸缎绣了排银亮的边。岸边的树林里,风穿过层层叠叠的叶隙,筛下满地晃悠的光斑,叶尖相碰的沙沙声,倒比海浪声更先漫到耳边。
树荫深处立着两个人,瞧着格外分明。一个穿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衣摆沾着些沙尘,倒像是从宴会厅直接跌进了海滩,偏他身姿依旧挺拔,透着股奇异的优雅绅士;另一个是白T恤配黑工装裤的少年,阳光落在发梢泛着金,笑起来眼角弯弯,浑身是没遮没拦的朝气。
“呓语大人,您寻我来,是有什么吩咐?”何逸先开了口,语气里的恭敬拿捏得刚好,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
他原本正顺着上京市与沧南市的线索摸查,想扒点呓语的计划,刚打算找叶梵搭个手帮忙,兜里的通讯圆珠就亮了,只好先匆匆赶过来。
呓语轻轻颔首,声音淡得像风拂过水面:“你去趟淮海市。”
“大人,那任务具体是……?”何逸追问着,眼里藏了点好奇,像猫瞧见了晃动的线团。
“和第七席联手,造点小动静,引陈夫子分神。你可用禁墟控制……”话没说完,呓语的脸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揉了揉,嘴角不受控地歪了歪,竟冒出句没头没脑的话:“海绵宝宝,美味蟹黄堡配方!”
“啪”的一声轻响,他抬手飞快地拍了下自己的脸,脸上的扭曲才慢慢平复。可即便这样,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黄色海绵、粉色海星,还有那个总也做不完的蟹黄堡。
何逸站在旁边,眼尾悄悄抽了抽。心里直嘀咕:好歹把话说完再“犯病”啊……不过转念又乐了,这样倒省了他不少事——至少能找个由头,不去碰那控制神秘的任务了。
他偷偷勾了下嘴角,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嘿嘿,小爷我可真是个天才!
面上却装得更恭敬了,挺直脊背应道:“第八席洛暮,听凭呓语大人调遣!”
话音刚落,呓语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影像被风吹散的雾,一点点淡下去,最后彻底融进了空气里。
何逸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憋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的弧度亮得很。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工装裤的裤脚扫过草丛,带起一串细碎的草叶。他没回头,径直穿出这片小树林,朝着淮海市的方向走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得赶紧把任务干完!可不能错过胖胖他们那出劫狱大戏,更不能缺席【夜幕】小队组建的热闹——这种时候,少了他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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