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大人,属下近来已清了【信徒】里大半卧底,眼下就剩几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了。”何逸微微垂着眼,语气里装出来的恭敬,像给锋芒裹了层软布。
“做得不错,第八席。”呓语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信你能领着【信徒】走得更远。”
“谢大人信任栽培。”何逸低眉顺目,指尖却在袖摆下轻轻敲了敲。
“好了,说件正经事。”呓语的语气忽然轻快起来,像风吹过铃铛,却又藏着点冷意,“咱们原来的第十一席、第八席,都折在【灵媒】手里了。这笔账,总得讨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两人:“这次,就劳烦第二席和第五席跑一趟。”
两人立刻抬手按在胸前,目光望着王座上的人影,语气虔诚得像在祈祷:“信徒第二席(第五席),听凭呓语大人吩咐。”
“大人,咱们的目标是?”有人轻声问。
呓语的眼梢微微挑起,瞳仁里漫出层寒意,像冰面反射的光:“斋戒所,前‘灵媒’小队的副队长——吴通玄。”
“对了,”他又添了句,语气轻飘飘的,“你们顺带在里头闹点动静,比如……把那些恶性超能者放出来瞧瞧。”
何逸心里轻轻“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这一晃竟又是一年。这三百多天里变故像走马灯似的转,他忙得脚不沾地,时间就这么从指缝里溜没了。
“遵命。”第五席和第二席异口同声应着。
“该说的都交代了,你们走吧。”呓语挥了挥手,像赶开落在肩头的柳絮。
话音刚落,厅里的人影就如风过林般散了。不过五秒的功夫,偌大的厅里就只剩呓语一人,孤零零坐在那张缠满荆棘的座椅上。
何逸走远了还在暗自嘀咕:果然啊,不管混哪行,都熬不住领导碎碎念……
可这边,空荡荡的大厅里,王座上的呓语忽然变了模样。他的脸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着,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扭曲,嘴角一会儿咧到耳根,一会儿又抿成条直线。
接着,他嘴里竟蹦出句没头没脑的话,声音又尖又嫩:“海绵宝宝,我要吃美味蟹黄堡!”
“啪——”呓语猛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脆响在空厅里荡开。那古怪的腔调戛然而止。
他的脸瞬间涨成铁青,猛地从王座上站起来,脚步重重地踩着台阶往下走,每一步都像砸在石板上。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里的怒火像要烧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吼:“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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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南市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金红的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街角巷弄,给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钢铁架子也镀上了层暖融融的金边。
荒草没膝的空地上,三个身影静静立着。风卷着枯草碎屑打旋,空气里飘着点说不清的紧张,又掺着丝神秘。穿长风衣的少年把兜帽拉得低低的,帽檐遮了大半张脸,像藏在雾里;中年男人握着把直刀,指节因用力泛白,眼神亮得像淬了光;还有个痞气的大叔,拎着长刀随意往肩上一搭,嘴角撇着,瞧着漫不经心,脚边却碾着片刚被踢飞的碎砖。
“我是‘盗秘者’。”安卿鱼的声音从兜帽里钻出来,带着点被风磨过的沙哑,轻轻落在空气里。
陈牧野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像在确认什么,随后平静开口:“虽说你盗走了那几具神秘尸体,但之前你帮着守过沧南,这份情分在,过去的事便不追究了。”
安卿鱼缓缓摇头,兜帽下露出的眼睛亮得很,像浸在水里的琉璃,透着股执拗的坚定:“不行。我是危害公共安全的恶性超能者,留着总会碍着守夜人办事。”
他的语气平得像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按你们的条例,该把我抓起来,送进斋戒所才对。”
陈牧野愣了愣,眉梢挑了挑,忍不住问:“你是来真的?”
安卿鱼重重点头,声音里裹着股认真劲儿:“嗯。我的研究做完了,在沧南的家也没了,留这儿没意思了。想去看看国内顶尖的超能者监狱,这可是我这辈子遇着的最有挑战性的事。”
陈牧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奇闻。赵空城也直了直身子,手里的长刀晃了晃,用那种看稀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卿鱼,像是在琢磨这小子脑回路是不是接错了线。
“队长,这……怕不是个疯子?”赵空城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古怪。
陈牧野无奈地叹了口气,迈步上前,从口袋里摸出副银闪闪的手铐,“咔哒”一声扣在安卿鱼手腕上。他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起来:
“沧南市‘盗秘者’,危害公共安全的恶性超能者安卿鱼,我宣布……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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