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滴落台阶,未凝反行,如活物蜿蜒而下。我右足悬于第一级阶梯之上,尚未落定,巨兽已扑至面前。利爪撕风,寒气割面,咽喉一线已被锁定。千钧一发之际,我收力后撤,黑剑剑鞘点地,借反震之力拧身侧避。爪锋擦颈而过,肩胛再裂,血溅冰阶。
我顺势翻滚,背脊贴靠冰壁,寒气透骨。巨兽落地,前爪重击冰面,晶骨关节处幽光一闪,微滞刹那。这间隙极短,若非以残音锁其动作频率,几不可察。我闭目,眉心朱砂微烫,识海中百万残音如潮退散,唯留一线感知,专听其动。它每一次扑击,皆伴随胸腔低频嗡鸣,与石板脉动同调,却非执念之声,无可拾取。
常规之法已废。此兽非死物炼成,不属轮回,无念可取。然其动有律,律中有破。
它再度跃起,双角电光暴涨,幽蓝雷弧成环,自空中压下。冰爆四溅,气浪逼人,退路尽封。我左肩雷印灼痛如焚,借痛醒神,将注意力自“拾音”转为“听律”。残音本为死者执念所化,然我所修非杀伐之术,而是“知晓”——知其心魔,知其破境,知其招中之隙。既无音可拾,便听其势,听其节奏,听其力尽三分时的迟滞。
第一击,快如雷霆;第二击,横扫如刃。至第三击,爪势微沉,幽光流转稍缓,几乎不可察。然我已捕捉——三分迟滞,与裴烬残音“剑锋偏了三分”同频共振。
记忆骤闪。那年雪夜,他立于断崖,银甲覆霜,剑未出鞘,却以气机锁我周身。三叠断雪,第一叠破风,第二叠裂冰,第三叠收势时剑尖微颤,偏了三分。彼时我不解其意,今方知,那是他留下的破绽,亦是死前执念的回响。
我屈指,以声御气,将“断雪三叠”第三叠的剑气轨迹模拟于掌心。气流压缩至极致,不外放,而内凝于指尖。巨兽第三爪再至,我未避,反迎其势,以声波逆冲其右前肢晶骨连接处。嗡鸣骤乱,幽光闪烁不定,它动作一滞,爪锋偏斜,擦肩而过。
它低吼,双角合拢,电光凝聚,雷弧渐盛。毁灭之击将成,而阶梯深处红光亦暴涨,似有封印将启。双重倒计时,生死一线。
我咬破舌尖,精血涌出。此血非寻常之血,乃识海所凝,残音所浸,每一滴皆含死者执念的余响。我以血混音,将“剑锋偏了三分”之频,沿声波共振路径,逆向注入其胸腔嗡鸣源。此非拾音,而是“种音”——以我之音,乱其律,破其机。
血线随声波渗入,如针入脉。巨兽动作骤僵,双角雷弧失控,反噬自身。晶骨寸裂,自关节处崩解,幽光溃散。它仰首欲啸,声未出,躯体已如冰雕崩塌,轰然砸地,碎为无数剔透残片。
阶梯红光渐隐,通路敞开。
我撑身而起,左肩血流不止,黑血与红血混流,沿臂滴落。每一步皆痛,然我未停。拾阶而下,足踏冰阶,寒气自脚底窜入经脉。两侧浮雕渐显,皆为天狼族古战之景,持剑者立于风雪之巅,身后万狼齐伏。最深处,那道刻有三钉图腾的巨门虚影仍悬,钉尖滴血,门缝紧闭。
我行至阶梯中段,怀中石板忽震。幽光自狼首口中溢出,映照前方冰壁。壁上浮现出残缺符文,共九划,已显六划,余三划空缺。我取出玉符残片,轻压其上。裂痕深处螺旋纹路微亮,与符文弧度契合,仅差三划未全。
此非终点,而是又一关。
我凝神,以残音探查符文灵息。无杀机,无禁制,唯有一股极细微的牵引力,似在等待某种回应。我未动,识海却悄然排列百万残音,如列阵待命。它们本为死者执念,杂乱无章,然自踏入此地,竟自发归序,似有所应。
我缓缓抬手,掌心血痕未干。此血曾触玉符,引残音,破阵眼,染黑剑,启雷印,亦曾随裴烬封印雷泽。我以指为笔,血为墨,在冰壁空白处,画下缺失的三划。笔画落定,石板骤热,符文全亮,幽光贯通整条阶梯。
前方冰壁轰然内收,露出更深通道。寒气涌出,夹杂着极低频的搏动声,如沉睡之心,一下一下,叩击识海。百万残音齐齐一滞,仿佛避让天威。
我立于通道口,未入。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祭坛轮廓,坛心空置,似待信物归位。而坛周地面,刻满螺旋纹路,与石板、玉符、符文皆同源。我未见其全貌,然残音深处,已捕捉到一丝熟悉频率——与那俘虏临死前所念“不能让‘钥匙’觉醒”完全一致。
我知此步踏下,便再无回头。
然肩伤裂痛,黑血滴落,顺纹路爬行,直入通道深处。我猛然警觉——此血非我独控,乃裴烬所留契约印记。若被祭坛识别为外来镇压之物,恐触发更深层反噬。
我欲收足,已然不及。
祭坛底部忽现红光,如瞳睁开。地面纹路骤亮,螺旋蔓延,直逼足下。我识海中残音暴动,百万执念齐声低语,却无一能解此局。通道内寒气倒卷,似有无形之力将我推向祭坛。
我强行稳住身形,右手指节紧扣黑剑剑柄。剑未出鞘,焦痕掌心渗血,正顺着剑锷裂纹缓缓流入。剑身微震,似有所应。
祭坛红光暴涨,直射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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