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脊上那道刻痕仍在发烫,如活物般搏动。我未动,只将断剑残片从案上拾起,反手扣入袖中。酒馆内玄天宗与天机阁对峙未歇,紫袍人掌中雷火将熄未熄,却已无暇顾我。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我拖着那名被制住的弟子退至后巷,他右臂脱臼,口不能言,唯双目怒睁,瞳孔深处浮起一层紫雾——心魔契已启动,三息之内便会自爆经脉。我早有准备,左肩雷印一震,将昨夜冰狼残音中“听令不得伤主”四字抽出,化作低频震荡,顺着指尖渗入其眉心。此非强取,而是诱其识海自行松动。执念如锁,唯有同频之音可开。
冰窖门闭,我解下腰间预警铃,悬于梁上。铃身微颤,与雷印共鸣,结成声障,隔绝外识窥探。巷外喧声顿消,唯余寒气凝霜。
“你不怕死。”我低声说,“你怕的是钥匙认主时的反噬。”
他身躯一震。
识海骤开一线,一道残音破障而出:“那秘密……天狼族有把钥匙……血脉为引,铃音为契……不能让她觉醒……”
音落刹那,他喉间涌血,显然是体内禁制被触动。我早以朱砂点其眉心,镇住识海溃散之势,令其意识滞留于生死边缘。残音未尽者,魂不得散。
我闭目,任那三句残音在识海回旋。血脉为引——与商队副手临死前“非我族类,见图即诛”呼应;铃音为契——与我所得铜铃纹路暗合。二者皆指向同一点:开启祖地封印者,非持物之客,乃承血之身。
钥匙不是器物。
是人。
且必是天狼族血脉至纯者,方能共鸣封印。而“不能让她觉醒”一句,更明示此“钥匙”尚在沉眠,或未完全掌握自身之力。北疆传闻中,天狼族圣女轮回三百余次,每次皆以婴孩之身降生,成年后方得觉醒前尘。若此女尚未觉醒,便是最佳猎杀时机。
玄天宗所图,非夺宝,乃弑钥。
我指尖微动,回溯酒馆中另两名弟子的执念。一人渴望突破金丹,一人愿以性命换元婴之机。皆非为宗门大义,而是私欲驱使。师尊许诺的“机缘”,实为以钥血祭,助其门下破境。此非正道,乃食人之道。
然更深之疑浮现:为何是“她”?为何必须阻止觉醒?
我咬破舌尖,痛意贯脑,压下识海躁动。百万残音如潮涌动,裴烬那句“小尘……你的剑尖偏了三分”忽与“铃音为契”交叠,竟引动眉心朱砂一阵灼烫。金纹微颤,似有旧识欲破封而出。我知是残音反噬将至——听得越多,心魔越重,终有一日,我亦将死于他人耳中。
我以雷印压额,冷声道:“那钥匙,可是以铃音唤醒?”
弟子未答,残音却再起:“……三声清响,唤骨生根……她醒来时,会听见所有死过的声音……”
话音未落,他颈后图腾骤然黑化,血纹如蛛网蔓延。禁制将爆。
我左手扣其天灵,右掌覆其心口,将雷印之力缓缓注入。非为救人,而是借其识海为镜,映照幕后执念。果然,在他意识崩解之际,一道不属于他的低语浮现:
“他们不会等太久。”
此音非出自其心,亦非师门密令。它如咒文般刻入神魂,频率冰冷,毫无情绪波动,似由无数人齐声低诵而成。我立时将此音与酒馆内其他玄天宗弟子的执念比对——皆含相似韵律,只是深浅不一。此非偶然,乃是远程操控的集体执念烙印。
有人在统一下达指令。
且此人不在现场。
我松手,任其昏死。此人已无再用之价,然其识海余音尚在,我以残音为引,将其执念残片封入铜铃。此铃已与我雷印同频,日后若再遇同类执念,自会示警。
巷外风雪渐紧,檐下铃铛轻响。我推门而出,见酒馆内局势已变。天机阁使者立于厅中,手中令符翻转,玄天宗众人虽怒,却未再动手。显然已有退意。我未入内,只立于暗处,观其行动。
紫袍人临去前回首一望,目光扫过厅角,似在寻我踪迹。我未动,任风雪覆面。他终未察觉。
我转身,踏雪而行。镇外雪原茫茫,剑脊刻痕仍指向深处。我知那不是方向,是召唤——某种与我残音共鸣之物,正在苏醒。
行出半里,我忽止步。
袖中铜铃无风自鸣。
我取出视之,铃身凝霜,其内残音正与外界某股执念共振。我闭目细辨,那音极远,却清晰可闻:
“钥匙未归,他们不会等太久。”
与弟子识海中那句,分毫不差。
不同的是,此次执念源头不止一处。至少七道相似频率,自不同方位逼近雪谷。皆未入镇,却已同步行动。此非巧合,乃是围猎之网,正缓缓收拢。
我握紧断剑,剑脊刻痕灼如烙铁。
前方雪地上,一行足印自风雪中浮现,非人所留。足尖朝向镇内,足跟却指向祖地方向,似有人倒行而来。足印边缘覆着薄冰,其下隐约可见灰蓝图腾纹路——与商队货帐中那干枯手掌上的图腾,同出一源。
我俯身,以指拂去冰屑。
掌纹深处,一道极细的裂痕横贯生命线。此非活人之手。
是尸手所印。
我起身,未追足印,亦未返镇。只将断剑插入雪中,任其指向那裂痕延伸之处。
剑身颤动,嗡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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