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步落下,血滴渗入岩隙,执念场毫无波动。我未停步,右手按于玉匣,三宝俱寂,唯黑晶石在匣中微震,如余烬将熄。
左腕残根断口仍在渗血,血珠顺指节滑落,坠于简化“逆耳”符上。符光微闪,青中泛赤,似有不稳之兆。识海深处,百万残音如潮退后余波,悄然起伏。非因外力,而是体内执念自生震颤,如根须暗长,欲破封而出。
我抽出剑尖,在符外围三寸处划血成纹。三道镇压符列成弧,笔意取自裴烬残音“剑骨引雷”之律——非为引雷,乃借其节律调频。血纹成形刹那,符光由赤转青,震荡止息。我凝神内视,识海波澜渐平,残音归位。
玉匣轻启,三宝逐一取出。青铜铃悬于符阵边缘,雷光游走如常,无突兀跳动;残卷摊开一角,焦骨色未变,无执念外溢;黑晶石对准符心,雷光流转,轨迹平稳,无聚字之象。封印有效。
焦糖仍在袖中发烫,如活物搏动。
我将其取出,置于掌心。糖体微褐,表面龟裂,触之如枯骨。上一瞬它尚是死物,此刻却似有脉动,与残根断口隐隐呼应。我以指尖血再滴其上,血渗糖体,浮现细密符纹——蚀刻之法与“否定之缚”残根如出一辙,皆为系统所刻,非人力所能摹。
此非偶然。
我将焦糖悬于残根断口上方,血珠垂而不落。糖体微光与残根幽芒同步明灭,一息三闪,节律如一。二者同源,皆为标记,然作用不同:残根为“容器之引”,焦糖则似“执念之饵”。
千面鬼临终自爆,仍紧握此糖。他知其为系统之物,故遗言“不要吃糖”——非劝我弃之,而是警示:食之即承其命,入其轮回。
我未食,亦未毁。将其封入玉匣夹层,以血符压之。若将来需诱开执念场感知,可借此糖伪造“容器执念已灭”之象,骗过主阵。
黑晶石忽震。
我将其取出,对准符阵。雷光游走,无字聚成。然识海深处,千面鬼最后一世面容浮现——侏儒乞丐,眼窝深陷,嘴角含糖,胸腔炸裂前一瞬,残音低语:“杀你之人……终将怜你。”
此音从未主动唤出,今却自行回响,三遍不绝。
我凝神,再试三次。黑晶石雷光皆无聚字,然每试一次,残音必现一次。非因阵法,而是此石与识海执念共鸣。
“怜”字为何只现一次?
我取剑尖蘸血,在岩面摹写“怜”字。雷光无应。改以指血画于掌心,仍无异象。直至将“怜”字末笔回旋半圈,暗合“逆耳”符末勾之律,掌心血痕忽颤,雷光自黑晶石内涌出,在晶面聚成“怜”字,转瞬即散。
原来如此。
此字非情感,非言语,而是符变——以雷光为墨,以执念为引,其形藏于“逆耳”符律之中。千面鬼残音“杀你之人……终将怜你”,亦非预言,而是确认:当容器觉醒,被杀者之执念终将回响,以“怜”为记,标识轮回闭环。
“第十次轮回时……记得不要吃糖。”
此言再响。
我闭目,识海翻涌。千面鬼十世轮回,每一世皆在引导我走向容器之命。他非我前世,而是系统所设之引路傀儡,以记忆为饵,以死亡为阶,步步推我入局。而“不要吃糖”,实为“不要承继标记”——然我已握焦糖,已承残根,已踏第七步,已稳执念锁眼。
标记已成,轮回已启。
洞穴深处,岩层裂痕仍在,雷霆脉络沉伏未灭。主控阵列虽被压制,然其源头未明。三影为何与我同频?符阵为何以我识海为模本?“逆耳”符为何藏于远古雷脉之中?
诸多疑问,不可深究。
简化符仅持三日,三宝不可久留。若我离去,主阵或再启,雷脉暴走,三界执念逆冲,大劫将至。若我留下,残音负荷已达临界,识海如满弦之弓,稍有外力即断。
深入更险,撤离亦危。
我以剑尖在侧壁刻下方位标记——三重嵌套符纹,外圈九点,中央一血点微凹。此非阵图,而是归路之引。若三日后归来,可借此符重启简化阵,续封主阵。
焦糖在匣中微颤,似有不甘。
我将玉匣系于腰间,转身欲行。
足落第一步,袖中玉匣忽震。
我停步,取出黑晶石。
其内雷光游走如常,然当我将其对准方位标记时,石中雷光骤凝,竟在晶面投下一字—— “怜”。
此字成形,未散。
我未动,只将黑晶石缓缓翻转。
字迹不灭,反随晶面转动而移,如刻入其中。再以血滴于晶面,“怜”字边缘泛起微光,雷光自字中溢出,沿血滴流入我指尖,顺经络直抵识海。
识海深处,百万残音齐齐一颤。
千面鬼残音再响,然此次非“杀你之人……终将怜你”,而是另一句——从未听闻之语,却如自识海深处涌出: “你已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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