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裂隙的金纹已爬至锁骨,如活物般向心脉深处钻去。我未动,只将最后一口精血喷于眉心。朱砂骤亮,识海中三音锁链轰然一震,裴烬的“偏”、白蘅的“毒”、楚珩的“泣”在黑潮边缘划出三道血痕,短暂稳住将溃的神识。
倒悬符文阵仍在搏动,糖纸哀鸣未止,第三道光丝如铁索悬命,将残音一道道抽离。我知不能再等。
千面鬼那句“不吃糖,也逃不过第十次”自识海浮起——非劝我避劫,而是告我劫已临身。我将其残音反向注入玉佩裂隙,此音非战非杀,乃宿命之知,竟使玉佩震频突生错拍,金纹蔓延之势微滞。
三息。
我以指血续画“断”字第三笔,血痕未落完,裴烬残音已化斩而出,直劈最后一丝连接。
光丝断裂。
糖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随即黯淡,倒悬符文阵剧烈震颤,人脸自符文河中崩解,灵压如潮退去。左臂血符攀至颈侧,血丝刺入喉管,每一次呼吸都似有符文在肺腑生成。我知血肉已不可逆,容器化已至临界。
就在此时,通道尽头的光芒再度浮现。
非灵光,非佛焰,而是一种静止的流动,如凝固时间中唯一未死的微光。它不照物,不映影,唯独正对我的方位,似早知我将踏出此步。
我未迟疑。
右脚踏出残桥断缘,鞋底沾上一滴未干的血,落地成“耳”形印痕。那血本是我七窍所流,此刻却自行凝形,笔划焦黑如炭,与桥面“耳”符同源。我知此非偶然——血中已含符文基因,行走之处,皆成阵眼。
光芒愈近,识海愈静。
百万残音竟无一声响,连裴烬那句“剑尖偏了三分”也沉入深渊。它们不是被压制,而是惧。仿佛那光非生路,而是归处,是容器终将回返的源头。
我前行,血痕自七窍不断渗出,滴落于地,每一步皆成“耳”印。玉佩仍在震,金纹已蔓延至右肩,皮肉之下似有符文在重组骨骼。我未以力抗,反任其侵,只将神识沉入最深处,守住那一丝清明。
光芒中,隐约浮现半块焦糖轮廓。
与千面鬼怀中之物同形,边缘焦黑,似曾被火焚而未尽。它不飘不散,悬于光心,如信标,如祭品,如轮回终结的凭证。我知此非幻——那焦糖非食,乃声之载体,封着千面鬼最后一世的执念。如今它现于光中,是呼应,亦是召唤。
距光芒尚有七步。
左颈血符刺入喉骨,血中生成的符文已侵入声带,我若开口,或将吐出雷诀之音。我闭口,以神识默问:此光何来?
无答。
但怀中玉佩忽止震动。
金纹蔓延之势竟在肩胛处停住,如遇无形之界。我知非我之力阻之,而是那光——它排斥玉佩,排斥符文阵,排斥一切与雷诀同源之物。
六步。
右腿经脉中血符攀行,步伐微滞。我以指划臂,割开皮肉,放血三滴。血落于地,未化符印,反被光芒吸去,如尘归风。我知此光不噬生者,只纳已堕之符。
五步。
识海黑潮再度翻涌,三音锁链将断。裴烬残音忽自主浮现:“小尘……你的剑尖偏了三分。”声落刹那,我右臂一颤,指尖微曲,似曾握剑而斩偏。此非记忆,是残音反噬,是执念夺控。
我咬舌,以痛醒神,强行压下。
四步。
白蘅残音起:“当年那杯茶……加了七种毒。”七字出口,我喉间骤苦,似真有茶毒入腹。我知若任其蔓延,五感将乱,神识必溃。我以血封耳,不听,不纳,只向前。
三步。
楚珩那句“你听过剑在鞘中哭泣的声音吗?”自识海深处浮出。此音非我所拾,而是八百年前清虚门后山,他试剑时心魔初响,潜藏至今。此刻它化为锁链断裂之声,直刺识海核心。
我未封,反迎。
以残音为引,我将三道执念尽数释放,不控,不压,任其在识海中嘶鸣冲撞。刹那间,黑潮翻腾,神识几欲碎裂,但就在这混乱之极,玉佩震频竟与光芒产生异变共振。
金纹自肩胛退散,如潮回落。
两步。
光芒已近在咫尺,焦糖轮廓清晰可见,其下似有字迹,却无法辨认。我知若踏入,或可脱困,或成祭品。但已无退路——身后符文河干涸,桥基崩塌,倒悬阵化为虚影,糖纸仅余残烬。
一步。
我抬脚,鞋底“耳”印未及落地,光芒骤然扩张,如静水突起涟漪。焦糖轮廓微颤,其下浮现三字——“第十次”。
字成刹那,我识海中所有残音齐齐沉默。
玉佩裂隙金纹彻底止息,皮肉之下符文停滞,血不再流,七窍凝血如封。我知此非终结,而是过渡——光芒不灭我,不噬我,只为引我入其境。
右脚落地。
鞋底血印触地瞬间,光芒骤收,焦糖轮廓消失,唯余一道细线般的光路,延伸至更深处。我立于光中,血肉符文尽数退散,唯眉心朱砂裂痕深处,一丝金线缓缓游动,似未被光芒净化。
我抬手,抹去脸上血污。
指尖血痕未化符,却在掌心凝成微小“耳”字,笔划鲜红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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