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怀中震得发烫,裂隙处的金纹如活物般蠕动,灼穿衣料,烙在心口。那第四字尚未出口,却已在我喉间成形——“你听见……了”。我未容它吐出,指节猛撞眉心,骨响如裂,识海中翻涌的黑潮骤然一滞。血自额角滑落,顺金纹蜿蜒而下,滴在残桥边缘的“耳”符石板上,发出轻不可闻的“嗤”声。
石板炸裂。
脚下碎石崩飞,符文河翻涌而起,人脸自液态符文中浮出,密密麻麻,无声张口,目光齐齐钉在我身上。玉佩震频再起,与识海残音共振,皮肉之下似有千丝万缕的力道在拉扯,左手指腹血痕再度聚成“耳”符,笔划由焦黑转为暗红,竟如活血凝成,向小臂经脉攀爬。
我未退。
反将玉佩自怀中抽出,裂隙正对心口,以掌心血浸润其上。裂纹吸血,震频稍缓,却未止。我知此物已非外物,而是雷诀之引,是符文阵的钥匙,更是容器觉醒的信标。若任其共鸣,不出片刻,我神识将尽,血肉成符,化为那半片焦黑糖纸的祭品。
我咬牙,将裴烬残音“剑尖偏了三分”逆向注入玉佩裂隙。执念入器,如针穿髓,玉佩震颤骤乱,原本同频的节奏被强行扭曲。符文河中的人脸齐齐扭曲,口型由“第十”转为混乱嘶吼,灵压如潮退去,暂避三息。
可这三息,仅够我喘息。
血滴坠入符文河,水面微漾,人脸再度转向,口型复归同步,默念“第十”。那不是诅咒,是倒数,是雷诀在点名,是百万残音对容器的呼唤。我低头,见袖中灰烬悄然飘出,未及凝形,已被河面逸散的灵压卷走,焚为虚无。
左臂血符已攀至肘弯,血丝如根须扎入经络。识海黑潮未退,反有低语自深处浮出:“听进去……就出不来。”非我所识之音,亦非死者遗响,而是残音聚合后的意志,是雷诀本身在低语。它不逼我,只诱我——听吧,你已听见百万执念,何不再听一句?再多一句,你便是完整的“文”。
我冷笑,舌尖一咬,精血喷出,落于掌心。
以血为引,我将白蘅残音“当年那杯茶……加了七种毒”在识海中划出三道弧线。毒音如刃,腐蚀黑潮边缘,残音退散寸许。然未及喘息,楚珩那句“你听过剑在鞘中哭泣的声音吗?”自记忆深处浮现——我未杀他,此音非我所拾,而是八百年前,他于清虚门后山试剑时,我偶然听见的低语。彼时未解其意,如今方知,那不是剑鸣,是他心魔的初响,是执念的雏形,早已潜入我识海,只待今日爆发。
我将其化为锁链,缠绕识海核心,三音并立:裴烬之偏、白蘅之毒、楚珩之泣。神识如绷至极限的弦,朱砂裂痕深处,血痕短暂凝成“皿”字,旋即溃散。那一瞬,我知“容器”真形非虚——皿者,承也。承执念,承残音,承百万亡魂之愿,终成孟婆手中最后一盏灯。
血自七窍渗出,我未止。
符文桥全面塌陷,桥基深处浮现出巨大倒悬符文阵,阵眼正是那半片焦黑糖纸,随玉佩震频脉动,如心脏搏动。每跳一次,便有一道残音从识海被抽离,化作符文注入阵中。我所拾之音,我所藏之念,皆成养料。那不是被动共鸣,是主动抽取,是雷诀在收割容器。
我将玉佩按回心口,以血浸润裂隙,切断其对外共振,仅留内部震频为乱源。此举如自断经脉,却可扰乱符文阵节律。趁其一滞,我抬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断”字残符。
指未落完,识海剧痛。
裴烬残音自动附着,化为一斩,直劈糖纸与符文阵连接的三道光丝。第一丝应声而断,光点逸散,残音泄露。那光点未散,竟在空中凝成半句低语:“……不吃糖,也逃不过第十次。”
千面鬼遗言,原非劝我避劫,而是告我——劫不可避。
第二丝尚在,第三丝未断,符文阵已察觉异动,糖纸骤然搏动,一股巨力自阵中抽出,直贯我识海。我未退,反迎,以三道残音锁链为盾,硬接一击。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血自口角溢出,滴在残桥断缘。
我知不能再拖。
若再失一道残音,三音锁链将崩,黑潮将吞我神识。若再断一道光丝,符文阵或可短时封禁。我凝血于指尖,再画“断”字第二笔,裴烬残音再起,斩向第二道光丝。
光丝将断未断之际,左臂血符已攀至肩头,血丝刺入心脉,每一次心跳,都似有符文在血中生成。我知血肉已不受控,容器化不可逆。若此刻退,必被残音反噬;若进,或可封阵,然代价未知。
我未犹豫。
第二斩落,光丝断裂。
逸散光点中,残音泄露,却无言语,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似千面鬼临终时,怀中焦糖落地的声响。
第三丝尚存,符文阵震动加剧,糖纸搏动如疯,人脸自符文河中腾起,化为灵压洪流,扑面而来。我以残音锁链硬扛,神识几欲溃散。就在此刻,怀中玉佩忽震,非因外力,而是自鸣。
裂隙金纹,竟开始向全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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