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终于在一片杯盘狼藉、宾主尽欢的热闹喧嚣中,接近尾声。时间已近深夜,众人脸上都带着酒酣耳热后的红晕与松弛。老赵和王科长作为双方领头人,开始安排后续事宜——主要是如何确保每位女士安全到家。
“小何,”老赵拍了拍何炜的肩膀,声音因酒意而比平时洪亮,“你和小苏沟通最多,项目细节也最熟,就由你负责,务必把苏科长安全送到家。没问题吧?”
何炜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对面王科长也笑着附和:“对对,何主任送小苏我们最放心。小苏,你家住那个‘静安苑’是吧?正好顺路让小何送你。”
太巧了。巧得近乎刻意。何炜下意识地看向苏晴。她正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闻言,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王科长和老赵,最后落在何炜脸上,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无可挑剔的礼貌弧度:“那就麻烦何主任了。”
她的表情、语气,都那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收尾安排,没有任何私人意味。但何炜却无法忽视心底那丝异样——是领导们真的认为他“最合适”,还是……这其中,有她无形的手,在悄然拨动?
不容他细想,同事们已经开始互相道别,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何炜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应该的,赵总,王科,你们放心。”
走出私房菜馆,深夜的凉风扑面而来,稍微驱散了包厢里的闷热和酒意。街道上车辆稀少,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何炜叫的网约车已经到了,停在路边。他拉开后排车门,侧身让苏晴先上。苏晴低声说了句“谢谢”,弯腰坐了进去,动作间,针织衫柔软的布料勾勒出腰臀的曲线,一股混合着她惯有的冷香和淡淡酒气的味道,随着她进入车厢,弥漫开来。
何炜顿了顿,关好她这边的车门,然后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了她旁边。车厢空间不算宽敞,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在包厢圆桌上近了许多。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的微热,能听到她略显急促(或许是走路缘故)的呼吸声。司机确认了目的地“静安苑”后,车辆平稳驶入夜色。
最初的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载音响里流淌着音量很低的、舒缓的钢琴曲,和窗外偶尔掠过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膨胀。
何炜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稳。但感官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异常敏锐。他能用眼角余光瞥见她搁在膝上的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泛着柔和的色泽。她的侧脸线条在移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长睫微垂,看不清眼神。
“今晚……谢谢何主任。”苏晴忽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比平时更近,也更柔软,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
“不客气,应该的。”何炜立刻回答,声音有些干涩。他转过头,想看她一眼以示礼貌,却正好对上她也转过脸来的目光。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和窗外偶尔闪过的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盛着窗外零星的灯火,又像是本身就在幽幽发光。那目光不再有白天工作时的冷静审视,也不再是庆功宴上那种得体的社交性微笑,而是……一种更深的、更直接的、带着探究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东西。就这么静静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何炜的心猛地一缩,竟有些不敢直视。他匆匆移开视线,喉咙发紧:“苏科客气了,项目能顺利结束,多亏了你。”
“是吗?”苏晴轻轻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她没有移开目光,反而似乎更专注地看着他的侧脸。然后,她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朝他的方向,不着痕迹地倾斜了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倾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微妙地缩短。她身上那股混合的气息更加清晰地笼罩过来。何炜甚至能感觉到她针织衫柔软的质地,似乎快要挨到自己手臂的西装袖子。
**,那些在庆功宴上被酒精和喧闹催化、在桌下被若有若无的触碰撩拨起的、被他拼命压抑的**,此刻在这安静、私密、移动的狭小空间里,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困兽,开始无声地咆哮、冲撞。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速的搏动。掌心微微出汗。
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他不能,绝不能……
就在这时,车辆经过一个减速带,轻轻颠簸了一下。
就是这一颠簸,让原本就微妙倾斜的苏晴,身体失去了短暂的平衡,轻轻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何炜的手臂上。
温热的、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西装和衬衫布料,清晰地传来。时间仿佛在那碰撞的瞬间停滞了。何炜的身体猛地僵直,血液几乎冲上头顶。
苏晴似乎也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重新坐直身体,拉开了那致命的接触。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无辜:“不好意思,何主任,没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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