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娘娘被九龙神火罩炼化的刹那,一道残魂裹挟着冲天怨气,直冲昆仑山玉虚宫的封神榜,原始圣人见石矶残魂来投,伸手一挥,将其稳稳收纳入榜。
三界气运随之微动,截教众仙或闭关苦修,或游猎洪荒,或坐镇金鳌岛,竟无一人察觉,骷髅山白骨洞那位执掌先天八卦的娘娘,已然魂归封神榜,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唯有金鳌岛碧游宫内,通天教主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雷霆隐现。他掐指一算,便知石矶遭太乙真人所害,魂归封神榜的始末,不由得怒拍身前玉案,案上的先天灵宝瞬间震颤不休。
“好一个阐教!”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周身紫气翻涌,圣人威压席卷整座碧游宫,“欺我截教弟子无人不成!”
盛怒之下,通天教主驾起祥云,直奔昆仑山玉虚宫而去。彼时元始天尊正端坐殿内,观看着水镜中陈塘关的乱象,见通天教主怒气冲冲而来,明知何事,装作不知,神色淡然:“贤弟此来,所为何事?”
“为何事?”通天教主指着元始天尊,怒声道,“石矶与你阐教无冤无仇,不过是为弟子讨个公道,你门下太乙真人竟痛下杀手,将其炼化,还将其魂魄送入封神榜!此事,你当如何给我一个说法?”
元始天尊抚着颌下长须,眸光平静无波:“贤弟此言差矣。封神大劫已启,众生浮沉皆有定数。石矶命中该有此劫,魂归封神榜,乃是顺天应命,何来讨说法一说?”
他顿了顿,又道:“哪吒乃灵珠子转世,身负伐纣灭商之重任,石矶执意阻他,便是逆天而行,身死上榜,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咎由自取?”通天教主气得发笑,只觉元始天尊这番话强词夺理,却又偏偏占着“天意”二字。圣人不可轻易出手,否则便会引动鸿钧老祖的惩戒,他纵然怒火中烧,也只能将这口气咽在心底。
通天教主死死盯着元始天尊,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他日阐教弟子若踏入洪荒,莫怪我截教不留情面!”
言罢,通天教主拂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返回金鳌岛,碧游宫内的截教万仙,自此便隐隐嗅到了,阐截二教之间那愈发浓郁的硝烟味。
再说陈塘关。
哪吒削肉还母、剔骨还父之后,小小的身躯化作一滩血水,唯有一缕残魂尚存,在原地飘飘荡荡。李靖看着那缕残魂,面色惨白,心中竟生出一丝悔意,却又碍于四海龙王的威压,不敢言语。
殷氏早已哭倒在地,抱着哪吒的血肉残骸,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太乙真人解决了石矶,连忙转身护住哪吒的残魂,随即冷眸扫向四海龙王:“敖广,哪吒已自裁谢罪,你等还想如何?难不成真要水淹陈塘关,让这满城百姓,为你那不成器的三太子陪葬?”
四海龙王本是趁太乙真人与石矶斗法,才敢逼迫哪吒自尽,如今见太乙真人腾出手来,又想起他手中的九龙神火罩,不由得心中发怵。更何况哪吒已死,他们的怨气也消了大半,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半点好处。
敖广冷哼一声,挥手收了漫天水势:“今日暂且作罢!若再有下次,定要陈塘关片甲不留!”
言罢,四海龙王化作四道长虹,悻悻离去。
李靖望着散去的水势,又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妻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乙真人懒得理会李靖的迂腐,小心翼翼地将哪吒的残魂收入袖中,转身化作一道金光,直奔乾元山金光洞而去。
回到洞府,太乙真人将哪吒的残魂取出,置于丹炉之上,随即从洞府深处取出一节九窍玲珑藕。这莲藕乃先天灵根所化,吸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灵气,是世间少有的天材地宝,恰好能用来重塑肉身。
太乙真人又取来一枝莲花,几片莲叶,口中念念有词,指尖不断掐动法诀。刹那间,丹炉之下燃起三昧真火,九窍玲珑藕、莲花、莲叶在真火的淬炼下,渐渐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小小的孩童身形。
太乙真人随即抬手,将哪吒的残魂轻轻推入那莲藕化身之中,沉声喝道:“哪吒!还不速速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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