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王妃病危、胎儿不保”的烟雾弹,如同一块投入鳄鱼潭的鲜肉,瞬间搅动了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水面。各方势力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焦于此,有人叹息,有人观望,更有人……蠢蠢欲动。
东宫,太子南宫珏,便是那最为按捺不住的一条“鳄鱼”。在冯先生的分析与撺掇下,他虽对“王妃病危”一事仍存疑虑,但巨大的诱惑与对南宫烬的嫉恨,让他决定不再等待。他要趁此良机,一方面坐实靖安王妃“病重不治”的“事实”,另一方面,则要借此良机,进一步打击、削弱靖安王的势力,最好能一举将其打入尘埃!
“冯先生,林贵妃那边,可安排妥当了?”南宫珏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回殿下,已安排妥当。”冯先生躬身,低声道,“林贵妃传来密信,三日后,宫中会以‘为靖安王妃祈福、驱邪’为名,在宝华殿设一场小法事,由一位从宫外清虚观请来的‘得道高人’主持。届时,会‘顺便’为靖安王妃请一道‘安胎符’。那符……已被我们的人动了手脚,用的是南疆一种极为隐秘的、混合了‘蚀心草’和‘梦魇花’粉末的符纸。此物无色无味,遇热(如贴身佩戴)或遇水(如符水)才会缓慢散发毒性,可致人神思恍惚,心悸多梦,长期接触,可损胎儿灵智,甚至……令母体日渐虚弱,产下死胎或畸形儿。且中毒症状与孕期不适、惊悸之症极为相似,难以察觉。”
“好!”南宫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计甚妙!事成之后,那高人立刻处理掉,务必干净。宫外呢?我们的人,准备得如何了?”
“宫外也已安排。”冯先生继续道,“我们已收买了靖安王府一名负责采买二管事的外甥,许以重利,让他三日后,趁靖安王府因王妃‘病重’、守卫或许松懈之机,将一包特制的‘引兽香’粉末,洒在王府后巷的墙角。那‘引兽香’对猫狗鼠蚁有奇效,届时必会引来大批野狗野猫,甚至可能引来附近别苑豢养的猛犬,冲击王府后门,制造混乱。我们的人会混在其中,趁乱潜入,或是在混乱中,用淬了‘见血封喉’的弩箭,远程袭击梧桐苑方向……即便不能一击致命,也能制造更大的恐慌,坐实王府‘邪祟缠身’、‘王妃命不久矣’的传言。双重下手,确保万无一失。”
南宫珏满意地点头,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很好!事成之后,本王定有重赏!记住,所有参与之人,皆需是死士,或是与我们毫无明面关联之人。即便失败,也绝不可牵连到东宫!”
“殿下放心,属下已安排妥当。”冯先生自信道。
然而,他们自以为隐秘周密的计划,却不知早已在南宫烬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被看得一清二楚。
靖安王府,暗室。
墨夜与阿蛮正向南宫烬禀报。
“王爷,东宫那边果然有动作了。”墨夜声音冰冷,“我们的人截获了林贵妃与东宫之间用密语传递的绢书,已破译。三日后,宫中宝华殿法事,‘安胎符’有毒。宫外,东宫收买了王府二管事的外甥刘三,准备在王府后巷洒‘引兽香’,制造混乱,并派死士混入,意图趁乱袭击梧桐苑。”
南宫烬坐在暗影中,烛火在他冷峻的脸上跳跃,映出他眼中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与杀意。他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没有说话,但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他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而凝固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然:“好,很好。既然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死,本王便成全他们。”
他抬眸,看向墨夜与阿蛮:“宫中那边,那‘得道高人’和动了手脚的‘安胎符’,务必在进入慈宁宫之前截下,人赃并获,秘密押送回来。至于林贵妃……暂时不必动她,留着她,还有用。但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是!”墨夜应下。
“宫外,”南宫烬目光转向阿蛮,眼中杀机毕露,“那个刘三,控制起来,问出所有同党。东宫派来的死士,一个不留,全部诛杀!尸体……给东宫送回去。至于那些‘引兽香’和可能被引来的畜生……不必阻止,但要将范围,严格控制在那条后巷。等东宫的人动手后,立刻以‘驱赶疯狗、保护王府’为名,调集府中侍卫和京兆尹的人,将那条后巷,以及可能藏匿东宫暗桩的附近几条街巷,全部围了!给本王仔细地搜!凡有可疑,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阿蛮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领命而去。
“另外,”南宫烬又对墨夜道,“将我们掌握的,关于东宫在江南贪墨、与三皇子勾结、以及在京中安插暗桩、蓄养死士的部分证据,整理出来。三日后,等东宫的人动手,便将其中不那么致命、却足以让太子焦头烂额的一部分,匿名送到几位御史,以及……大理寺卿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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