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最强寒门 第129章 根据地的巩固

过了腊月就是年——这是老话。但对山里的这群人来说，年不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不在这个冬天冻死。

李根柱决定干件大事：把备用营地，变成真正的“家”。

主意一提出来，赵老憨第一个反对：“队长，这冰天雪地的，能搭起个窝棚就不错了，还修房子？费那劲干啥，开春再说呗……”

“开春？”李根柱看着他，“开春胡里长就不来了？开春就不用躲了？咱们现在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指着山洞：“这洞是好，但太小，挤二十几个人已经转不开身。万一真被人堵在里面，就是个死瓮。”

“那……那要咋弄？”孙寡妇问。她虽然也觉得麻烦，但更信李根柱的眼光。

李根柱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咱们这个山坳，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进来，易守难攻。但里面太空，除了这个洞，没遮没挡。我的想法是：

第一，靠着山壁，搭一排能过冬的棚屋，不用多好，能挡风避雪就行。

第二，在隐蔽处挖地窖，存粮食、藏东西。

第三，把进来的那条小路，再多设几道关卡。”

他看向周木匠：“周大哥，你是行家，你看成不成？”

周木匠拄着拐，在山坳里转了一圈，回来时眼睛发亮：“能成！山壁能当后墙，省一半料。木头现砍，就是费点力气。地窖也好挖，这儿的土冻得不深，下面都是硬土，结实。”

他又想了想：“就是缺工具。俺只有木匠家伙，挖土得用镐头、铁锨……”

“工具我有办法。”新来的王五忽然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

王五有些紧张，但还是说：“俺……俺知道哪儿能弄到。离这儿十五里，有个废煤窑，早些年塌了，但井口堆着些破烂家什，应该有镐头铁锨……就是得小心，那地方邪性，都说闹鬼。”

“闹鬼不怕，”孙寡妇一挥手，“怕的是没家伙干活。队长，俺带几个人去一趟。”

第二天，孙寡妇带着刘三儿、张大胆、王五和栓柱，真的摸去了那个废煤窑。傍晚回来时，背回来三把生锈的镐头、两把卷刃的铁锨，还有几截废铁链——王五说这玩意儿能当绳子用，比藤条结实。

工具虽然破，但磨一磨，凑合能用。

开工那天，雪停了，出了太阳。李根柱把能干活的人分成三组：

第一组伐木队，由周木匠指挥，王五当副手，带着赵老憨、栓柱、张大胆等七八个壮劳力，去林子里挑合适的树木。要求很明确：要直，要结实，不能太粗搬起来费力，当然也不能太细。

第二组修建队，由孙寡妇带着，主要是妇女和半大孩子，负责清理场地、搬运小料、搓麻绳、烧热水化冻土。

第三组是李根柱亲自带的“特种工程队”——挖地窖。地点选在山坳最深处一块大岩石后面，极其隐蔽。队员只有三个：他自己、陈元、狗剩放哨兼打杂。

伐木是最累的。没有大锯，只有几把破斧头。周木匠有办法：选好树后，先在树干上砍出一道深槽，然后让王五带人用削尖的木杠子撬——这是土法“拉大锯”。一棵碗口粗的树，往往要折腾半个时辰才能放倒。

赵老憨累得直哼哼，但看到王五这个新来的闷头干活，汗流浃背一声不吭，他也不好意思偷懒了。

最有趣的是挖地窖。李根柱让陈元画了个草图——深一丈（约三米），宽八尺，里面用木柱支撑，顶上铺厚木板再覆土。听起来简单，挖起来要命。

冻土硬得像铁，一镐下去只有一个白点。李根柱想了个笨办法：先烧一堆火，把要挖的地方烤化一层，挖掉，再烤，再挖。进度慢得像蜗牛，但好歹能动。

狗剩负责放哨，闲不住，就帮着运土。这孩子机灵，还用树枝编了几个简易土筐，效率高了不少。

就这样干了七八天，山坳的模样慢慢变了。

靠着东面山壁，立起了一排歪歪扭扭但还算结实的木框架。墙是用树枝编成篱笆，里外糊上泥巴——这泥巴是王五的主意，他掺了切碎的干草，说这样干了不开裂。屋顶铺的是树皮、茅草，上面压着石头，免得被风掀翻。

一共五间“屋”，每间能住四五个人。虽然简陋，但比山洞宽敞，也避风。

地窖的进展慢些，但也挖下去五六尺深了。周木匠抽空做了几根支撑柱，稳稳地顶住四壁。

变化最大的，是人。

伐木队和修建队天天一起干活，新老队员的隔阂慢慢消融。王五因为干活卖力、懂点门道，渐渐赢得了尊重。连孙寡妇看他，眼神也没那么警惕了。

王小二被分在修建队，跟着搓绳子、递东西。有天他怯生生地对孙寡妇说：“孙婶，俺……俺会编草帘子，铺屋顶上更暖和。”

孙寡妇愣了一下：“你会？”

“俺娘教的。”王小二低头，“俺娘说，多会一样，饿不死。”

孙寡妇拍拍他肩膀：“那还等啥？编！”

那天晚上，第一间棚屋初步完工。李根柱让人在屋里生了一小堆火，门帘挂上王小二编的草帘子。

所有人挤进去试了试——嘿，真比山洞暖和！

赵老憨摸着糊墙的泥巴，感慨：“没想到，咱们这群泥腿子，还真能在山里盖出房子……”

周木匠拄着拐，看着那排棚屋，眼眶有点湿。他想起自己那个被胡家霸占的院子，想起饿死的儿子。现在，他又有“家”了。

李根柱站在地窖口，看着下面越挖越深的坑，心里踏实了些。有了这些棚屋，老人孩子能少受罪。有了地窖，粮食武器就有地方藏。有了根据地，人心才能真的定下来。

但他知道，安定是暂时的。

就在棚屋完工的第三天，放哨的狗剩慌慌张张跑回来：“队长！山外来了一伙人，不是胡家的！有二十多个，带着刀枪，往咱们这边来了！”

李根柱心里一沉。

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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