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龙涎香愈发浓郁,与窗外飘入的御花园花香交织,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几分凝重。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威严。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玉扳指,目光锐利地扫过阶下并肩而立的萧玦与沈清辞,既有对“共魂奇缘”的好奇,也有对朝堂势力的审慎考量。旁边的太监总管躬身侍立,大气不敢出,整个御书房内只听得见皇上平缓的呼吸声。
萧玦身着暗红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沉稳从容,面对皇上的审视,没有丝毫慌乱。沈清辞则穿着一身淡绿色宫装,裙摆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妆容素雅,却难掩眉宇间的温婉坚韧。她脖颈间的冰纹玉佩静静垂着,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晃动,透着一股温润的光泽。
“萧玦,沈清辞。”皇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朕已阅过你的奏折,同心佩天定姻缘,共魂联结相知,此事闻所未闻,朕心中尚有几分疑虑,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要当面问个明白。”
“臣(民女)遵旨,皇上请问,臣(民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同时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坚定。
皇上点点头,目光先落在萧玦身上:“萧玦,你乃国公府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肩负守护一方安宁之责。沈清辞虽为忠良之后,却已是孤女,无家世背景可依。你确定,要娶她为妻,不顾朝中百官可能的非议?”
这一问,看似寻常,实则暗藏试探——既试探萧玦是否因儿女情长失了分寸,也试探他对沈清辞的情意是否真如奏折中所言那般坚定。
萧玦抬眸,目光澄澈而坚定,朗声回道:“回皇上,臣确定。家世背景并非臣择偶的标准,品性与情意才是。清辞温柔坚韧,聪慧善良,历经磨难却始终心怀善念;与臣相处以来,她知臣懂臣,危难关头与臣并肩作战,生死与共。臣与她的情意,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历经误解、流言、阴谋与生死考验后,愈发坚定的抉择。”
他顿了顿,看向身旁的沈清辞,眼神温柔了几分,继续说道:“朝中百官的非议,臣早已考虑过。但臣相信,清辞的品性与能力,终将赢得众人的认可。更何况,臣身为国公府世子,既有权选择自己的妻子,更有责任守护自己的爱人。纵有千般非议,臣亦甘之如饴。”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而看向沈清辞,语气稍缓:“沈清辞,你可知晓,嫁入国公府,成为世子妃,意味着要面对何等复杂的局面?不仅要打理内宅事务,还要应对朝堂纷争,甚至可能因身份悬殊,遭人排挤暗算。你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如何能胜任世子妃之位?”
这一问,直指沈清辞的软肋——孤女身份,无家世可依。皇上想知道,她是否有足够的心智与韧性,承受住世子妃的重担,而非仅仅依附萧玦的情意。
沈清辞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怯懦:“回皇上,民女知晓。国公府世子妃之位,肩负着沉重的责任,民女虽为孤女,却也明白‘责任’二字的分量。自小父母离世,民女独自生活,早已学会独立与坚韧;嫁入国公府后,民女会虚心向国公夫人、母亲学习打理内宅事务,恪守本分,善待府中上下。”
她顿了顿,握住脖颈间的玉佩,继续说道:“至于朝堂纷争与排挤暗算,民女亦有心理准备。但民女相信,只要心存善念,行事公正,终能化解隔阂;更重要的是,萧玦会与民女并肩面对,民女并非孤身一人。民女不敢说自己完美无缺,但民女定会拼尽全力,不辜负皇上的信任,不辜负国公府的期望,更不辜负萧玦的深情。”
皇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你身上这枚玉佩,便是所谓的同心佩碎片?它真能让你们产生共魂联结,感知彼此的心意与安危?”
“回皇上,确是如此。”沈清辞轻声回道,“这枚玉佩陪伴民女长大,自与萧玦相识后,便时常产生异动。民女能感知到萧玦的喜怒哀乐,他亦能知晓民女的所思所想。危难之际,玉佩会发出预警,共魂联结能让我们相互感应,彼此守护。破庙遇险时,正是玉佩的力量与共魂的感应,让我们得以化险为夷。”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沉吟片刻,说道:“朕倒想亲眼见识一下,这共魂联结是否真如你们所言那般神奇。萧玦,你且退到殿外,朕有话问沈清辞。”
“皇上?”萧玦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沈清辞。
“无妨。”沈清辞轻声安抚道,眼中带着一丝笃定,“你且去吧,我没事。”
萧玦虽有顾虑,却也不敢违抗皇命,只得躬身行礼,缓缓退到殿外。
殿门关上的瞬间,皇上看向沈清辞,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沈清辞,朕问你,萧玦近日是否因处理影阁余党之事,心绪不宁,夜不能寐?”
沈清辞心中一惊,皇上的问题,正是萧玦近日的状态。她没有丝毫犹豫,坦诚回道:“回皇上,确是如此。影阁余党虽已清除,但萧玦仍担心有漏网之鱼,危及国公府与百姓安危,故而心绪不宁,夜间时常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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