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奉宸宫内,刘淑女自打从彩儿口中得知那关于儿子朱由检是“妖孽转世”的恶毒流言之后,便是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她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些在暗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嘴脸,耳边也似乎总是回荡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她的孩儿,她那般聪慧可人、玉雪可爱的孩儿,怎会是什么“妖孽”?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恶意中伤,想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
她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愤怒,却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在这深宫之中,她无权无势,如何能与那些在暗处放冷箭的小人抗衡?
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煎熬,刘淑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任由这流言如毒草般疯长!她要去求小爷!小爷是检儿的亲生父亲,他定然不会坐视自己的亲骨肉被人如此污蔑!
这一日,她将朱由检交给了乳母陆氏好生照看,自己则强打起精神,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宫装,只带着贴身宫女彩儿,便径直往太子所居的慈庆宫而去。
来到慈庆宫外,刘淑女让彩儿先去向守门的内侍通传,说是奉宸宫刘淑女有要事求见小爷。
那守门的内侍见是刘淑女,又听说是为五殿下的事情,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不多时,便出来传话,说是小爷准了,让她进去回话。
刘淑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引路的内侍,走进了慈庆宫的正殿。
此时,太子朱常洛正坐在案后,批阅着一些东宫的日常文书,眉头微蹙,似乎也有些心事不宁。
刘淑女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臣妾……臣妾参见小爷!求小爷……求小爷为臣妾做主!为检儿……为检儿做主啊!”
她伏在地上,肩膀不住地耸动,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朱常洛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温言道:“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请起!有什么话,慢慢说。可是检儿出了什么事?”
他这几日,其实也从王安那里听说了宫中关于五皇孙的一些不好的流言,心中也是十分恼火。只是他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出面去干预这些后宫的闲言碎语,只吩咐了王安暗中查办。
刘淑女被朱常洛扶起,却依旧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将宫中流传的那些关于朱由检是“妖孽转世”的恶毒谣言,以及自己的担忧和恐惧,都一股脑儿地向朱常洛倾诉了出来。
“小爷!您是知道的,检儿他……他自打出生以来,便乖巧懂事,聪慧伶俐,怎会是什么妖孽?这分明……分明是有人眼红我们母子,故意编造这些恶毒的谎言,想要毁了检儿,毁了臣妾啊!求小爷明察!求小爷为检儿澄清啊!若是任由这等谣言流传下去,检儿他……他将来可怎么办啊!”
她越说越是伤心,泪水模糊了双眼,几乎说不下去。
朱常洛听着刘淑女声泪俱下的控诉,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虽然早已知晓此事,但此刻亲耳听到一个母亲如此悲痛地为自己的孩子辩解,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怜惜和一丝愧疚。
毕竟,朱由检是他的儿子。儿子被人如此污蔑,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有责任。
他轻轻拍了拍刘淑女的肩膀,沉声道:“好了,刘氏,你且莫要再哭了。此事,孤早已知晓。你放心,孤绝不会任由旁人如此污蔑孤的孩儿!”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孤已经命王伴伴去严查此事了。凡是在宫中散布、传播这些无稽之谈者,一经查出,定斩不饶!孤也已下令,东宫之内,不许再有人议论此事,违者重处!”
刘淑女听闻小爷已经命人查办此事,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稍稍落下了几分。她哽咽着谢道:“多谢小爷为臣妾和检儿做主!小爷的恩德,臣妾永世不忘!”
朱常洛点了点头,又温言劝慰了她几句,让她安心回宫,好生照料朱由检,不必再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忧心伤神。
刘淑女见小爷态度坚决,心中也稍感安慰。她知道,有小爷出面,此事定然能得到控制。她又向小爷行了一礼,这才在彩儿的搀扶下,退出了慈庆宫。
然而,走在返回奉宸宫的路上,刘淑女心中的那份忧虑和愤怒,却并未完全消散。
她一想到那些恶毒的字眼,一想到那些在暗处对她儿子指指点点的嘴脸,便觉得心如刀割,气血翻涌。
她的检儿,她那般可爱的孩儿,怎能承受这等无端的污蔑?
她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焦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一旁的彩儿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了她,急声呼唤。
刘淑女紧紧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声音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只是……只是心口有些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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