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窗玻璃上倒映着林暮澄清冷的侧脸,那枚青铜钥匙的凉意仿佛从掌心一直沁入心底。
她知道,等待已经无用,必须主动出击。
第二天,林暮澄一改前几日的颓丧,神采奕奕地再次找到林振山,脸上挂着标准而得体的微笑。
“伯父,我想了想,父亲生前最重视家族传承。上次说的电路修缮虽然暂时搁置,但我有个新想法。”
她递上一份精心制作的企划书,封面上印着一行烫金大字——《林氏祭器源流考》。
“我准备和市博物馆合作,拍摄一部关于我们林家传统祭器的纪录片,弘扬家族文化。”林暮澄语气诚恳,“祠堂地窖里存放的那些老物件,是最好的素材。希望能得到您的许可,让我进去拍摄取材。”
林振山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眼前这个侄女。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紫砂壶,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胡闹!祠堂地窖乃是供奉祖器之地,阴气重,闲人免入,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纪录片的事,另选他处,地窖,万万不可开启。”
“可那是我们家族历史的一部分……”
“规矩就是规矩!”林振山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唤来一直候在门外的陈姨,“陈姨,最近祠堂那边你多费心,日夜都守着,别让什么不懂事的年轻人,坏了祖宗的清净。”
“是,会长。”陈姨低着头,恭敬地应下。
林暮澄看着这一主一仆,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略带委屈地垂下眼帘:“既然伯父这么说,那就算了。是我考虑不周。”
她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纠缠,仿佛真的被“祖制”二字彻底说服。
回到车上,她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那个‘守护祖宅,共建平安’的公益安防项目,可以启动了。”
三天后,林暮澄以一个新注册的公益基金会的名义,向林氏宗亲会“慷慨捐赠”了一批总价值近百万的顶级智能安防设备。
理由冠冕堂皇——为了保护林家老宅这等历史建筑,免遭宵小之徒的觊觎。
林振山推辞不过,只能接受。
安装当天,几名身穿专业制服的“安防工程师”在祠堂内外忙碌着,为那扇沉重的地窖铁门装上了一把带红外感应和远程控制功能的最新款智能锁。
一片嘈杂中,无人注意到,一只比寻常老鼠小巧许多的幼鼠,正敏捷地窜入敞开的祠堂配电箱。
它身后,还跟着两只同样瘦小的同伴。
它们的目标明确,正是负责为新安防系统供电的备用电源线路。
领头的幼鼠是老白的亲信,它精准地找到了那根包裹着蓝色绝缘层的细线,用锋利的门牙“咔哒”一声,巧妙地只咬断了外层的绝缘皮,并未伤及内里铜丝。
一丝微弱的电流,开始不稳定地泄露出来。
当晚,林暮澄的计划奏效了。
电压的持续不稳,导致智能锁的主控芯片不断判断错误,系统频繁重启。
午夜十二点整,地窖的电子锁发出一声轻微的机械音,自动弹开了。
十秒后,系统完成重启,锁舌又“啪”地一声合拢。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陈姨只当是新设备不稳定,向林振山报告后,得到的回复也只是“让安装公司明天来检修”。
第四天夜里,时机成熟。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地窖门应声而开。
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鬼魅般一闪而入,正是亲自带队的东区鼠王,老白。
它拄着那根标志性的火柴权杖,失明的右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肃杀。
地窖里弥漫着陈腐的灰尘与金属锈蚀的气味。
老白耸动着鼻子,它那比猎犬还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混杂在霉味中的、极淡的……属于林振山的雪茄味。
它没有去碰那些布满灰尘的瓶罐,而是径直走向了气味最浓郁的西南墙角。
它用权杖轻轻敲击着地面砖石,倾听着回声的细微差别。
终于,在一块不起眼的墙角砖前,它停下了。
权杖的顶端精准地探入砖缝,用力一撬。
“咔哒。”
一声轻响,砖石下的地面竟翻开一道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凹槽。
老白凭借着敏锐的夜视能力,看到凹槽底部有一道更细的缝隙。
它将权杖尖端探入,向下一压,再向右一旋。
“轧轧——”
侧面墙壁上,一块伪装成砖石的暗门缓缓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臂伸入的夹层。
夹层深处,一枚青铜钥匙在微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钥匙柄部,双蛇缠绕着灯台的图案清晰可见——正是“执灯人”的符号!
老白心中一喜,正欲探爪取之,一股几不可闻的“嘶嘶”声从头顶传来。
不好!
它猛地一抬头,只见墙壁顶端的通风口,正无声地喷出一股透明的气体。
老白只吸入一丝,便觉头脑发沉,四肢开始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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