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那行由蚁群传递的加密讯息在林暮澄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隐去。
她的目光却并未离开主屏幕,而是死死锁定了画面中那道鬼祟的身影。
“放大,回放他蹲下时的手部特写。”林暮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沈墨立刻执行,高清画面被反复放大,帧数被调至最慢。
那人穿着深灰色长袍,戴着手套,动作专业而谨慎。
就在他用微型工具刮取地板缝隙中残留物的瞬间,为了调整角度,他的左手小指在冰冷的地板上轻轻撑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
一枚古旧的铜戒,在红外镜头的捕捉下,反射出异样的轮廓。
戒面并非光滑,而是刻着半枚残缺的徽记。
那徽记的样式,林暮澄再熟悉不过——那是林家旁支血脉的族徽,而这枚残缺的戒指,在林家的族谱秘闻中,有一个特定的称谓:“断脉印”。
它只授予那些因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被彻底从宗族中除名、永世不得归宗的族人。
“这不是外人,”林暮澄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低声对身旁的顾行曜说,“这是被除名的林家人。”
顾行曜的视线锐利如鹰,他立刻拿起内部电话:“调取林氏宗亲会十到十五年前所有被除名成员的档案,重点排查有财务或技术背景的人员。”
命令下达不到五分钟,一份尘封的电子档案被传了过来。
资料不多,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人——林承远,曾担任家族财务总管,林家二长老的亲弟弟,十年前以“突发性精神抑郁,需海外长期静养”为由,彻底隐退。
“林承远……”林暮澄默念着这个名字,记忆中浮现出一张谦和有礼的脸,那是她小时候喊过无数声“承远叔叔”的人。
“他没有出境,”顾行曜指着档案附录中的一行小字,语气冰冷,“所有的出境记录都是伪造的。看这里,最终批准他‘医疗退养’、并封存其所有家族内部档案的批文上,有你伯父林振山的私章签名。”
林暮澄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所谓的“隐退休养”,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为某些人卖命。
她这位道貌岸然的伯父,可真是会替自己的亲信“安排后路”。
既然“执灯人”的爪牙与林家老宅有如此深的牵连,那么祠堂地窖里,必然还藏着更多秘密。
蚁群汇报的“心跳”,绝非空穴来风。
“沈墨,我需要一份林家老宅的地下结构图。”林暮澄转向技术支援。
“可是……”沈墨有些为难,“那种老式建筑的图纸早就遗失了,而且贸然勘探,一定会惊动林振山。”
“那就不要‘贸然’。”林暮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要以‘修缮祖宅电路,排除安全隐患’为由,光明正大地申请一份施工许可。”
顾行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补充道:“找我们自己的人伪装成电力公司的工程队。”
第二天,一辆印着“城市电网”标志的工程车便停在了林家老宅门口。
林暮澄拿着林振山亲笔签署的许可文件,领着几名“电工”堂而皇之地进入了祠堂。
当林振山的管家还在客套地端茶倒水时,沈墨早已伪装成一名技术员,将一个看似普通的大号电工工具箱放在了地窖入口处。
箱子底部,一台微型探地雷达正无声地工作着,将高频电磁波射向脚下深处的土地。
当晚,数据回传至刑侦总队机房。
三维建模图像清晰地显示,在地窖正下方,存在着一个长约二十米的巨大空腔结构,其走向赫然是直通西岭那片早已废弃的采石场方向!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空腔的顶部,图谱上规律地分布着一连串细小的金属反射点。
“这不是普通的密道,”林暮澄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实验室。这些反射点,是通风管道或者电缆的支架。他们当年,把整个YX7项目,都搬进了林家的地下!”
找到了老巢,接下来就是要逼蛇出洞。
次日清晨的宗亲会例会上,林暮澄一反常态,面带愁容地向林振山及各位长老提起“父亲日记失踪”的遗憾,言语间充满了对追查线索断绝的无力和沮丧。
会议中途,她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维修公司的电话,语气夸张地大声抱怨:“喂?是XX维修吗?我要投诉!你们上次派来检修电路的师傅到底专不专业?林家老宅的电路严重老化,昨晚祠堂那边的保险丝差点烧了,万一引发火灾烧了祖宗牌位,你们担待得起吗?!”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更清晰地传入了她前夜借整理遗物之机,悄悄布设在祠堂梁柱上的一枚纽扣监听器中。
猎物,已经闻到了饵料的香气。
果不其然,当晚十点,沈墨的监控系统再次发出警报。
市法医中心一台用于数据归档的备用服务器,突然异常重启,并尝试连接一个早已被警局内网注销的IP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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