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映得她掌心的玻璃瓶寒光凛冽,仿佛握着一块凝固的冰。
那条匿名短信像是来自地狱的请柬,每一个字都透着精心设计的圈套气息。
林暮澄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下楼,驱车直奔城东公证处。
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将她的车影拉得忽长忽短。
她甚至没有通知顾行曜,这趟浑水,是她林家的,她必须亲自去蹚。
公证处二十四小时保险柜业务区的灯光冰冷刺眼。
凭借短信提供的密码——她生日的倒序,一个沉重的金属柜门“咔哒”一声弹开。
然而,里面并没有她想象中厚厚一叠的遗嘱文件。
只有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和一枚造型古朴的黑曜石U盘。
她的心猛地一沉。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熟悉的钢笔字迹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是父亲林建业的笔迹,遒劲有力,却在收笔处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澄澄吾女,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那些人,连一个死人都要欺骗到底。”
林暮澄的指尖开始发冷。
“爸不是不想给你留下什么,恰恰相反,是怕留下的东西会立刻成为催你命的符。我半生商海,却斗不过家贼与恶鬼。但我信你妈妈的话,她说我们林家的‘听语者’,生来就不是为了沉默。血脉里的声音,注定要石破天惊。”
“这枚U盘里,是我在世时偷偷备份的林氏集团原始股权书和一份海外信托基金文件,受益人只有你一个。我将它托付给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保管,并设下了只有你才能解开的密码。”
“密码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林暮澄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爸爸,不是咿咿呀呀的模糊音节,而是那天她发着高烧,被母亲林晚晴抱在怀里,她迷迷糊糊地指着刚下班回家的父亲,清晰地喊了一声:“妈妈。”
那是家里流传多年的笑谈,是父亲每次喝醉后都要拿出来炫耀的“糗事”。
她颤抖着将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加密界面弹出。
她深吸一口气,用冰凉的指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妈妈。
屏幕解锁,一个视频文件自动弹出。
画面里,是父亲林建业,他坐在自家书房那张熟悉的红木书桌后,神情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对着镜头,仿佛在看着未来的她,声音沙哑而急促:“澄澄,如果有一天,我‘意外’身亡,记住,立刻去查我办公室里那副《山水人家》油画背后的电路板。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振山伯伯。”
视频戛然而止。
林暮澄猛地合上平板,心脏狂跳。
她立刻驱车赶往林氏集团的旧办公楼,那栋楼早已被林振山卖掉,但父亲的办公室作为顶层豪华套间,被他改造成了私人茶室,用以招待贵客。
她借口取回父亲遗物,在前台的白眼中,畅通无阻地登上了顶楼。
茶室里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熏香和陈年普洱混合的腐朽味道。
她迅速找到那副《山水人家》,趁四下无人,用一把瑞士军刀撬开画框背面。
在错综复杂的电路板一角,赫然嵌着一张微型存储卡。
拿到东西的瞬间,她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赶往市局。
沈墨早已在技术科严阵以待,他接过存储卡,神情凝重地插入了解码器。
十分钟后,沈墨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天!”
屏幕上呈现出的内容,让整个技术科的空气都凝固了。
“暮澄,这里面……不仅有林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七原始股份的合法持有证明,签名和日期都无懈可击,还有一份你父亲和国际顶级律所签订的离岸信托协议!协议规定,所有资产在你年满二十五周岁时自动激活,届时你将成为林氏集团无可争议的最大控股人!”
林暮澄看着屏幕上“二十五周岁”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怪不得,我十八岁那年,家里会突然‘破产’。”
不是经营不善,不是时运不济,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精准掠夺!
他们必须在她二十五岁之前,将整个林氏集团掏空、肢解,让她永远无法触及这份真正的遗产。
一股滔天的恨意与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当晚,她的直播间再次开启。
面对数百万观众,林暮澄一改往日的俏皮,神情肃穆:“今天,我以我个人名义宣布,成立‘澄光基金会’。首期,我将注资五千万,全部用于支持遭遇不公的女性创业者,以及城市流浪动物的权益保护。”
舆论瞬间沸腾!
“落魄千金豪掷五千万”的词条冲上热搜,无数粉丝狂赞“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归来”!
林振山几乎是立刻就被激怒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召开记者会,对着无数镜头痛心疾首地宣称:“我侄女林暮澄,因其母系遗传的精神缺陷,情绪极不稳定,已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她名下的所有财产,理应由宗亲会代为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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