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八分,林暮澄的手机在死寂的深夜里发出尖锐的震动,屏幕上“顾行曜”三个字像是一道催命符。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夜瞳失踪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丝毫铺垫,冷硬得像一块冰,“市动物防疫中心,十五分钟后到。”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切断。
林暮澄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胡乱套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夜瞳不是普通的猫,它是许知南罪行的**数据库,是唯一能“开口”指证NX7神经激活剂具体作用于动物体征的“证人”!
当她风驰电掣地赶到市动物防疫中心的特别隔离区时,警戒线已经拉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冰冷气息。
顾行曜一身黑色作训服,站在微开的特制笼门前,侧脸的线条在惨白的灯光下绷得死紧。
“监控查过了,”他没看她,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地面,“一名戴帽子的可疑男子,凌晨三点零七分,利用信号干扰器造成了电子锁零点五秒的短路。他用的是特制的高压镇静枪,一枪命中,直接带走。”
林暮澄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旁边小警察的阻拦,径直蹲在了笼门前。
地上,除了一小滩已经半干的水迹,还有一撮散落的黑色长毛,以及……半片被踩碎的白色药渣。
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那半片药渣,凑到鼻尖轻嗅。
一股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杏仁和金属锈蚀混合的特殊气味钻入鼻腔。
是NX7!
虽然经过了二次加工,混入了强效镇静成分,但其核心原料的气味分子式,她绝不会认错!
林暮澄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许知南虽然被羁押在省厅的看守所里,与外界物理隔绝,但他的同伙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不惜暴露,也要抢在警方从夜瞳身上提取到决定性证据前,将这个**数据库彻底销毁!
“陈姐!”她立刻拨通了陈法医的电话,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帮我紧急追踪全市三家拥有NX7原料生产资质的医院,查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相关药物的库存和调取记录,立刻!我怀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盗取了原料!”
电话那头,陈法医的声音同样凝重:“我正在查,情况不乐观,三家医院的库存记录都有被异常篡改的痕迹。”
一个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
一只瘦骨嶙峋的独耳三花猫,如同鬼魅般从隔离区外的通风管道阴影里钻出,是阿默。
它焦躁地绕着林暮澄的脚踝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哀鸣,爪子在地上徒劳地扒拉着。
林暮澄立刻蹲下,将耳朵凑近。
阿默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水泥……堵住了……地下的路……回不去了……气味……消失了……”
B栋教学楼地下的秘密通道,那个猫群赖以藏身和传递消息的巢穴,被水泥彻底封死了!
林暮澄猛地站起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对方的行动快得超乎想象,不仅带走了夜瞳,还精准地摧毁了猫群的联络网。
他们察觉到了,察觉到这些沉默的生灵正在泄露他们的秘密,于是开始冷酷地清除所有“会说话的证据”。
她必须抢在所有记忆被彻底抹除前,从残存的蛛丝马迹中,重新建立数据链!
回到临时办公室,林暮澄再次翻开了母亲那本泛黄的笔记。
她的目光越过那些熟悉的公式和实验记录,最终停留在一页被红色水笔重重划掉的段落上。
“当声音消失,触觉成为语言。”
这行字的下方,赫然绘制着一套她从未深究过的“爪印编码图谱”。
图谱很简单,只有三种基础图形:一个平滑的圆形,代表“安全”或“食物”;一个布满尖锐锯齿的图形,代表“危险”或“攻击”;以及一条起伏的波浪线,代表“疼痛”或“悲伤”。
林暮澄的心脏狂跳起来。这难道是另一套沟通协议?
她立刻抓起便携紫外线勘察灯,疯了似的冲回聋哑学校。
她记得,阿默带着猫群最后一次集体出现,是在B栋三楼走廊尽头的窗台上。
她爬上窗台,打开紫外线灯。
紫色的光束扫过斑驳的窗框,起初一无所获。
她不甘心,将手伸到窗框背面,那是一个视觉死角。
光束扫过的瞬间,一组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隐形荧光划痕,赫然浮现!
三个并排的锯齿形,紧跟着一条波浪线!
按照母亲的图谱定义,这正是“受困 剧痛”的组合符号!
是猫群留下的求救信号!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她立刻找到林老师,召集了几名已经能和猫咪进行简单手语交流的高年级学生。
“我们需要发起一场‘寻找猫的留言’行动。”林暮澄神情严肃,指着自己绘制的爪印图谱复刻版,“这些猫在被驱赶和封锁前,一定在它们曾经的据点留下了类似的信息。我们需要你们,用手语指挥你们最熟悉的猫伙伴,带我们回去,找到这些‘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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