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标记为“待激活”的代号,并非一串冰冷的字符,而是一个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名字——苏哲。
她的前未婚夫。
这份“清铃”名单,赫然是一份死亡预告,而她和她最亲近的人,都被圈定在内。
她瞬间明白,父亲的出现并非重逢,而是一个信号,一个将她彻底拖入战局中心的信号。
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攀升,却在下一秒被一股更猛烈的怒火烧成灰烬。
她没有尖叫,没有崩溃,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尖在桌面上那支沾满泥污的录音笔上轻轻敲了敲。
这支在钟楼下故意“失手”掉落的录音笔,是对方抛出的饵,也是她反戈一击的钩。
半小时后,一个名为“澄澄不吃橙”的新账号,在国内最大的二手交易平台上发布了一件孤零零的商品。
商品图片,正是那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录音笔,镜头特意对准了它斑驳的外壳和堵塞的麦克风孔。
商品标题:《古董录音笔,外观战损,怀旧收藏,仅售3元包邮。》
而在商品描述的最后,林暮澄用一行小字加粗标注:【内部似乎有神秘音频,时断时续,懒得研究了,懂行的来。】
三块钱,一个连邮费都覆盖不了的荒谬价格,配上那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像一个精准投喂的诱饵,只等着特定的鱼儿上钩。
她不需要广撒网,她只需要那个在钟楼伪装成清洁工的“灰西装”看到。
对方既然费尽心机想拿回这支笔,就绝不会放过这个看似天赐的良机。
他们会认为她愚蠢、贪财,将这支可能录下关键证据的笔当成了不值钱的破烂。
果然,不到两个小时,私信提示音清脆响起。
一个新注册的买家发来消息:“东西我要了,同城,不想等快递。现金交易,我多给你五十。地址发我。”
林暮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点开对方的IP地址,定位赫然显示在钟楼附近的一家精品咖啡馆——那是苏哲最常去的私人据点。
鱼儿,上钩了。
她没有将交易的细节告知顾行曜,只是在临出门前给他发了条消息:“帮我调取静安路‘独白咖啡馆’后巷周边半小时内所有的交通摄像头权限,最高清晰度。”
电话那头,顾行曜几乎是秒回,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只有一个沉稳的字:“好。”
夜色渐深,林暮澄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外卖工作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悄无声息地蹲守在咖啡馆后巷的垃圾桶旁。
晚风带来了食物发酵的酸腐气,她却毫不在意,怀里紧紧揣着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高频哨子——这是鼠王老白送她的“礼物”,它声称能在一瞬间召集附近三百米内所有同族,是鼠群的“集结号”。
约定时间刚到,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便出现在巷口,正是那天在钟楼伪装成清洁工的“灰西装”。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快步走向林暮澄。
“东西呢?”他声音压得很低。
林暮澄懒洋洋地从外卖箱里掏出一个用报纸裹着的包裹,递了过去,“钱。”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包裹,就在他接过包裹,手指触碰到录音笔轮廓的瞬间——
“哔——!”
一道人耳几乎无法察觉的尖锐哨声划破夜空。
下一秒,异变陡生!
数十只褐鼠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的排水管、墙角缝隙、垃圾堆下疯狂涌出,尖叫着扑向男人的脚踝。
“啊!什么鬼东西!”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鼠群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挥舞手臂,试图踢开那些撕咬他裤腿的老鼠。
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林暮澄的身影如狸猫般贴近,右手快如闪电,从他因惊慌而敞开的口袋里 deftly 抽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同时左手一翻,将一枚外形、重量几乎完全相同的假货塞了回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男人只觉得口袋处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摩擦感。
得手后,林暮澄头也不回地冲出巷子,融入夜色之中。
市局法医中心,灯火通明。
周法医戴着白手套,神情凝重地将那枚真正的U盘插入隔离电脑。
数据读取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
“暮澄,你看!”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伪造的银行流水记录,详细记载着“林暮澄”在过去半年内,如何通过多个海外加密账户,收受了总额高达数百万美金的“不明资金”。
这盆脏水,泼得又黑又狠。
“但这里,”周法医指着文件的属性详情,“文件创建时间戳,有0.3秒的异常延迟。这不符合正常系统生成逻辑,是典型的高级PS合成后,强行修改系统时间的痕迹!”
证据虽小,却足以证明这份流水是近期伪造,是栽赃陷害的铁证。
然而,林暮澄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屏幕上。
她死死盯着周法医手中的U盘实体,瞳孔猛地一缩:“周哥,检测一下U盘外壳的金属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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