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顺着门缝渗出,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暮澄的心跳被这股气息冻结了片刻,随即又更加沉重地搏动起来。
她身旁的雪球不安地低呜了一声,纯白的皮毛在昏暗的走廊里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根经过改造、前端磨得又尖又细的麻醉针管缓缓探入门锁。
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地下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像是在啃噬着她紧绷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传来,锁开了。
推开沉重的铁门,眼前的景象让林暮澄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里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器官工厂。
强烈的无影灯光下,六张冰冷的手术台一字排开,每一张上面都用皮带和金属扣具牢牢固定着一只大型犬。
它们的眼睛被强制撑开,瞳孔因药物作用而涣散无神,透明的角膜在灯光下反射出绝望的光泽。
旁边一台精密的仪器正缓缓移动,似乎在为下一步的剥离手术做最后的定位。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在调试着什么。
墙边,一排巨大的医用冰柜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暮澄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半开的柜门,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百个贴着标签的小玻璃瓶,标签上写着诸如“德牧,2岁,A 型”之类的字样。
愤怒和恶心如岩浆般在胸中翻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举起手机,对准这地狱般的一幕。
就在她按下拍摄键的瞬间,头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点红光骤然亮起。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空气。
“呵呵……小姑娘,胆子不小啊。”一个阴冷的男声通过广播系统回荡在整个空间,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我们这里正缺一个‘志愿者’,你看起来很合适。”
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猛地转过身,正是阿Ken。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他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上面一颗红灯正不祥地闪烁着。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杰作,全自动封闭系统。”阿Ken欣赏着林暮澄瞬间冰冷的脸色,慢悠悠地解释道,“按下这个按钮,所有的出口会在十秒内彻底封死,同时释放高浓度的神经麻醉气体。放心,不会太痛苦的。”
话音未落,厚重的金属门已经开始发出轰隆声,缓缓关闭。
林暮澄没有丝毫犹豫。
她闪电般将手机塞进雪球背上那个不起眼的特制背囊里,手指在屏幕上飞快一点,启动了早就设定好的紧急数据自动上传程序。
她拍了拍雪球的头,用只有它们能懂的频率低语:“走,去找顾行曜。”
雪球仿佛明白了使命,立刻转身,灵巧地从正在关闭的门缝中挤了出去。
阿Ken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狰狞:“想通风报信?晚了!”
林暮澄的目光扫过离她最近的一张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只金毛犬,它的四肢被固定,但眼神中尚存一丝微弱的意识。
她心中一痛,却别无选择。
她猛地解开金毛犬头部的束缚带,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它柔软而温热的身体,奋力砸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
“砰”的一声,监控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雪花。
“疯子!”阿Ken怒骂一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刺鼻的气体开始从通风口丝丝渗出。
林暮澄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她的动作没有停。
她抓起旁边一台手术推车的金属支架,狠狠地撬向主控制台的侧面,伴随着一连串电火花,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灯光明灭不定,警报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她知道,这短暂的电磁干扰最多只能为她争取三分钟。
她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罐驱虫喷雾,拔掉喷头,用打火机点燃,像投掷手雷一样精准地扔向了因短路而暴露出来的电路箱。
“轰!”
一声不算剧烈的爆炸响起,火焰和浓烟瞬间吞没了那个角落。
脆弱的电路箱被炸得四分五裂,冲击波将侧墙一块本就锈蚀的通风口挡板整个掀飞,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那是动物们唯一的生路。
林暮澄顾不上呛人的浓烟,冲到手术台边,用最快的速度割断了那些束缚带,嘶声喊道:“快跑!”
被困的犬类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本能地冲向那个透着微光的洞口。
就在此时,地下室的入口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撞开,数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脸色铁青的顾行曜。
他一眼就看到了烟雾中那个瘦削却挺拔的身影。
阿Ken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向另一条备用通道逃窜。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一只橘色的肥猫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精准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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