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在冰冷石壁的瞬间,世界被抽离了声音。
不是寂静,而是一种**被投入粘稠琥珀的凝滞感**。凌玥的意识,连同她融合了造化、古禁、共情的意念“钥匙”,缓缓沉入石壁那隐晦的“空间涟漪”深处。
没有阻力,没有排斥。
石壁如同**一册被尘埃与时光封存了无数纪元的厚重石质医经**,她的意念便是那阅读的手指。指尖划过之处,冰冷坚硬的“书页”(石质)深处,传来低沉浑厚的、仿佛大地脉动般的“回响”。
她“读”到了:
——**地脉的纹理**,如同巨人皮肤下青黑色的静脉,有些地方流畅而温热,有些地方却淤塞、扭曲、甚至隐隐透出与“废药墟”污秽同源的锈蚀黑斑。这些纹理,正是上古“天医”封印大地的“针脚”在漫长岁月中,与土地本身融合、异变后的残留痕迹。
——**时光的沉积**。无数个王朝在此建都、兴盛、衰亡,它们的“气”(或曰文明活动留下的集体意念烙印),如同不同质地、不同颜色的淤泥,一层层覆盖在古老的地脉封印之上。有的淤积层散发着短暂的、虚浮的“繁荣”暖意;更多的则是****、挣扎、绝望与权力倾轧留下的冰冷沉渣**。
——**“门”的机制**。这不是一扇物理意义上的门,而是一个**依托于地脉特定节点(恰好位于此处)、并与“天医”封印的某个“调节阀”概念相耦合的“空间褶皱”**。开启它,需要同时满足几个近乎苛刻的“共鸣条件”:对“医”之道的深刻理解(造化之气)、对“封印”之意的切身体悟(古禁精血)、以及对“痛苦”与“理解”的纯粹共情(茧中柔白能量)。
凌玥此刻的状态,恰好**完美嵌合了这三把“钥匙”**。
她的意念继续深入,如同医者以银针探入穴道最深处,寻找那决定性的“得气”之感。
终于——
在石壁“医经”的某个“篇章”深处,她的意念触碰到了一个**微小的、却无比坚实的“节点”**。
那节点,像一枚被镶嵌在地脉与时光淤泥中的**温润古玉**,散发着与她掌心黑玉印记同源、却更加古老苍茫的微光。它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在……**等待**。
等待一个,能同时携带那三把钥匙,并愿意“阅读”到这深处的“读者”。
当凌玥的意念包裹住那枚“古玉节点”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悠长、仿佛从大地骨骼深处传来的共鸣,以她的掌心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
石壁表面,那幅巨大的“天医”浮雕,其上的古篆铭文——“天医”二字——骤然**亮起了温润而内敛的玉白色光华**!光华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涤荡污秽、照亮本质的神圣感**。
光芒沿着浮雕的线条流淌,照亮了那悲壮的医治场景,也照亮了浮雕下方,那片原本看似平整的殿壁。
殿壁的岩石,在玉白光芒的照耀下,开始变得**透明、虚化**。
不是消失,而是如同**冰层在春日暖阳下缓缓融化,显露出下方被冰封已久的、真实的景象**。
一条**通道**,出现在了石壁之后。
不是向下,也不是笔直向前。
而是一条**倾斜向上、蜿蜒曲折、仿佛天然形成又似经人工粗略修整的古老石髓回廊**。
回廊的岩壁,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玉质化质感**,内里隐约可见淡金色的、如同人体经络般复杂而规律的地脉纹路在缓缓流淌、明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净到近乎虚无的、带着微弱玉石清香的“地气”**,与石殿中残留的污秽和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没有“废药墟”的怨念,没有“无菌石殿”的秩序力场。
只有一种**原始的、未经太多文明涂抹的、属于这片土地本身“健康”状态下应有的、沉静而博大的“脉动”**。
回廊深处,光线幽暗,不知通向何方。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复杂、也更加……“病态”的“存在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鼻息,从回廊的尽头,隐隐传来。
那气息,凌玥并不完全陌生。
它与苏云澜给她的“病气样本”同源,与母亲脖颈的“规则锈蚀”共鸣,也与她在“敲骨听音”时感受到的上古“病灶”隐隐相连。
那是**京城**。
是那座建立在带兵地基上的、三百年王朝的、活生生的、正在痛苦“呼吸”的……**核心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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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玥缓缓收回贴在石壁上的手,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玉白色的微光,仿佛刚刚“阅读”完那部石质医经后,留下的印记。
“找到了。”她轻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勘破迷雾、直面病灶根源的沉静决意**。
石头站在她身侧,虽然无法“看见”那玉白的光芒和奇特的回廊,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前方那原本坚实冰冷的“存在之墙”,此刻变成了一个**通往某种更庞大、更复杂、也更危险“存在集合体”的“开口”**。那开口处流淌出的“地气”,纯净却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被庞大体系包裹、审视的微弱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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