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未来商店”四楼的智能控制中心灯火通明。
十六台烟雾报警器被拆开摆在工作台上,像等待解剖的尸体。刘浩带领技术团队分三组同时作业:一组负责清除恶意固件,一组重写安全协议,第三组在系统里植入反向追踪程序——如果有人试图远程触发,这个程序会锁定信号源。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焦虑的味道。监控屏幕上,一楼大厅空空荡荡,只有保洁人员在做最后的清洁。但每个人都知道,十个小时后,这里将涌入上千人。
林自遥站在数据大屏前,看着实时修复进度条缓慢爬升。83%……84%……每跳动一个百分点,都需要技术人员在显微镜下焊接一个比米粒还小的芯片。
“林总,您去休息会儿吧。”周悦递过来一杯热茶,“这里我们盯着。”
“睡不着。”林自遥接过茶杯,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稍微驱散了些寒意,“陆止那边有消息吗?”
“陆总带人去查陆枭的藏身处了。”周悦压低声音,“但他临走时说,让我们做好最坏的准备——陆枭可能根本不在国内。”
这个推测林自遥也想过。如果陆枭已经出境,那今天的破坏行动可能就是远程操控,甚至可能是他留在国内的死士执行。
“安保重新部署了吗?”
“全部就位。”周悦调出安保布置图,“陆家派来了三十个专业保镖,混在工作人员里。警方也会派便衣到场。所有入场人员都要经过三道安检:金属探测、人脸识别、邀请码核验。媒体设备都要提前报备,现场会有技术团队检查是否有可疑信号发射器。”
很周密。但林自遥心里那根弦依然紧绷。
经验告诉她,越是严密的防御,越可能被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破。
“林家人那边呢?”她问。
“安排在二楼VIP休息室,有专人‘陪同’。”周悦撇嘴,“林婉清倒是很积极,下午还特意去做了造型,买了新礼服,好像真要参加什么盛大典礼似的。”
“让她折腾。”林自遥淡淡道,“明天上台,她要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按稿子来。你安排两个人盯紧她,如果她敢即兴发挥——”
她没说完,但周悦懂了。
凌晨三点,修复进度到92%。
刘浩满眼血丝地走过来:“林总,有个问题。”
“说。”
“我们在这几个烟雾报警器里,发现了同一种微型信号接收器。”刘浩摊开掌心,上面是十几个米粒大小的黑色元件,“但它们接收的不是常规的无线信号,而是……声波信号。”
林自遥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触发方式不是遥控,而是特定频率的声波。”刘浩解释,“比如,某个设备发出人耳听不见的超声波,这些接收器接收到后就会触发报警。这样一来,即使我们屏蔽所有无线信号,破坏依然可能发生。”
“能屏蔽声波吗?”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知道确切的频率。”刘浩苦笑,“而且,如果声波源就在现场——比如某人携带的特殊设备——我们很难提前防范。”
林自遥沉思片刻:“这些接收器能改装吗?让它们接收错误频率,或者直接失效?”
“可以,但需要时间。全部改装完,至少要到早上七点。”
“那就做。”林自遥看了眼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来得及。”
刘浩点头,转身回到工作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凌晨四点,陆止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
“查到什么了?”林自遥迎上去。
陆止的脸色很难看:“陆枭三天前用假护照飞往泰国,昨天又从泰国转机去了缅甸。边境那边的朋友说,他可能进了缅北的一个园区。”
“园区?”周悦倒吸一口凉气,“那种……电信诈骗园区?”
“不只是诈骗。”陆止声音低沉,“那里是犯罪天堂,赌场、毒品、军火、人口贩卖……什么都有。陆枭在那种地方,能调动的资源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林自遥明白了:“所以他人在境外遥控,就算事发也抓不到他。”
“更麻烦的是,”陆止继续说,“我查到他在出国前,从国内转走了大量资金,还卖掉了名下所有不动产。这不像临时起意,更像是……早就计划好要跑路。”
“那他为什么还要破坏开业典礼?”周悦不解,“人都跑了,还管这些?”
“因为恨。”林自遥平静地说,“陆枭那种人,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被轻视。我当众报警,要把他送进监狱,这触了他的逆鳞。就算要跑,他也要在走之前,给我致命一击。”
陆止点头:“所以今天的破坏行动,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极端。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通报了陆枭的行踪。但跨国抓捕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窗外,天色开始泛白。
新的一天,终于来了。
早上六点,烟雾报警器全部修复改装完毕。技术团队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系统,确认没有其他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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