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暴风雪像是活过来的怪物,在冰盖上翻滚、嘶吼。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狂风卷起冰晶,打在希望号特制的抗低温舷窗上,发出密集的、像机枪扫射般的噼啪声。
舰桥里,气氛比外面更冷。
林自遥站在主屏幕前,看着分成十几个小窗口的监控画面。每个窗口都对应一扇“门”的实时状况,其中超过一半在闪烁红光——能量读数超标,活跃度异常,失控风险高。
长白山的时间门,周围出现了直径三公里的“时间乱流区”。一个边防哨所的六名战士被困在里面,监控显示他们正以十倍速度衰老,又在某个瞬间突然返老还童,如此循环。葛守真带去的叶家小队尝试突入,但三次都被乱流弹了出来,两人重伤。
神农架的生命门更麻烦。那片“会移动的森林”已经扩散到距离最近县城不足二十公里。树木的根须像触手一样在地下蔓延,所过之处,所有其他植物枯萎死亡,动物要么被同化成长着木纹皮毛的怪物,要么变成养料。当地政府已经紧急疏散了周边三个乡镇的居民,但森林扩张速度还在加快。
罗布泊的死亡门相对“稳定”——如果死亡区每天扩张一公里还能叫稳定的话。那片绝对死亡领域已经扩大到直径十二公里,中心区域的能量浓度高到能让钢铁在三秒内锈蚀成粉末。周悦和苏清音还在外围建立防线,但发回的报告不容乐观:死亡能量在产生“变异体”,一些本该死去的生物正在以扭曲的形式“复活”。
而最让人担心的,是南极本身。
寒冰门就在希望号正下方三千米的冰层深处。根据探测器传回的数据,那扇门正在以每分钟0.3%的速度提升能量输出。按照这个速度,七十二小时后,能量输出会达到临界点,届时整片南极冰盖都可能融化,全球海平面将上升七十米。
“协会这是要拉全世界陪葬。”陆止站在林自遥身边,声音沙哑。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小时,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乱糟糟的。
“不是陪葬,是清洗。”林自遥盯着屏幕上南极的坐标,“灭世协议第二阶段——释放‘净化者’。他们要用九扇门的能量暴走作为‘引信’,引爆全球地脉能量,制造一场覆盖整个星球的大清洗。然后……按照他们的蓝图重建新世界。”
“疯子。”
“有计划的疯子。”林自遥转身,看向舰桥里聚集的核心团队,“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九扇门,八扇异常,一扇昆仑的空间门被我们控制但也不稳定。协会的经济命脉被我们切断了,但他们启动了最终预案。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她走到战术台前,调出全球地图。
“我们需要分兵。”她说,“而且要快。”
“怎么分?”叶明轩问。他代表叶家留在希望号上,负责协调各战场的超凡者支援。
“三路。”林自遥用激光笔在地图上画出三条线,“第一路,由葛老带队,集中叶家所有精锐,加上我从守门人联盟调集的外援,去处理长白山和神农架。时间门和生命门必须稳住,否则光是这两个门引发的灾难,就能让半个中国陷入混乱。”
“第二路呢?”
“第二路,周悦和苏清音继续负责罗布泊。”林自遥说,“但不是硬扛,是拖延。用一切办法减缓死亡区的扩张速度,为我们争取时间。同时,搜索协会可能藏在那里的其他基地——艾琳娜说罗布泊地下不止一个据点。”
“那第三路?”陆止问。
林自遥看向他:“第三路,我们去南极。直捣黄龙,摧毁总控中心。”
舰桥里安静了几秒。
“太冒险了。”叶明轩皱眉,“南极是协会经营最久的老巢,防守肯定比罗布泊严密十倍。而且寒冰门就在那里,万一我们行动中引发能量暴走……”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林自遥说,“一个能骗过协会所有监控和防御,直接进入总控中心的计划。”
她看向一直沉默的亚伦:“洛克菲勒先生,协会在南极的基地结构图,你们家族有吗?”
亚伦点头,但又摇头:“有,但那是二十年前的版本。以协会的技术,二十年足够他们把基地改造得面目全非。”
“总比没有强。”林自遥说,“另外,我们需要一个‘内应’。”
“内应?”陆止皱眉,“协会现在肯定高度戒备,怎么可能有内应?”
“不是现在发展的内应。”林自遥微微一笑,“是三年前就埋下的‘钉子’。”
所有人都看向她。
“艾琳娜在协会内部不是孤军奋战。”林自遥解释,“她有一批支持者,都是修复派的科学家。三年前她被囚禁时,那些人被迫转入地下,但一直保持联系。艾琳娜在罗布泊给了我一个名单和联络方式。”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存储器,插入控制台。屏幕弹出一个名单,上面有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长串代号和加密通讯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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