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叶家老宅的车队,排场大得让林自遥觉得自己不是去参加家族大会,是去抢亲。
打头的是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防弹玻璃,装甲车身,里面坐着葛守真和两个叶家派来的护卫——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中间是三辆商务车,林自遥、陆止、周悦坐第一辆,渡鸦、周墨坐第二辆,第三辆装着各种设备和行李。殿后的又是两辆越野车,坐着苏清音和她的医疗团队。
七辆车,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开出东海市区时,引得早高峰的司机们纷纷侧目。
“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林自遥从车窗望出去,感觉自己像在拍黑帮电影。
“这叫战略威慑。”陆止坐在她旁边,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叶家老宅的平面图,“叶家那些老家伙,就吃这一套。你越低调,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你摆出‘老娘不好惹’的架势,他们反而会掂量掂量。”
“有道理。”周悦坐在副驾驶,回头递过来一个保温杯,“喝点参茶,葛老给的,说能提神醒脑。”
林自遥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味道很苦,但喝下去确实感觉精神一振。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她问。
“刚出城,上高速。”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叶明轩派来的,叫老陈,话不多但车技稳得让人放心,“全程大概六小时,中午在服务区休息一下,下午三点前能到。”
六小时。
林自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她需要养精蓄锐,但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叶镇海那张名单,她昨晚看了三遍。二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派系、职位、弱点、把柄。像一本攻略,教她怎么在叶家这潭浑水里摸鱼——不,是捕鲸。
最大的那条鲸,就是叶镇海。
七十岁,激进派领袖,叶镇岳的亲弟弟,叶承的二叔。年轻时长年在海外负责叶家的“外部事务”,手段狠辣,据说手里沾过不少人命。十年前儿子叶明哲在神农架失踪后,性格越发偏激,开始秘密研究“长生术”,想用“门”的力量延长寿命。
一个又强又疯又不怕死的老头。
不好对付。
“在想叶镇海?”陆止合上电脑,看向她。
“嗯。”林自遥没睁眼,“你说,一个活了七十年、见惯了生死的人,为什么会怕死到要去研究什么长生术?”
“因为权力。”陆止说得很直接,“他掌权太久了,久到无法想象失去权力的日子。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终结,而是……退休。而且是强制退休,连返聘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想永远当权?”
“对。”陆止点头,“而且我猜,他研究长生术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儿子。”
林自遥睁开眼。
“叶明哲只是失踪,不是确认死亡。”陆止继续说,“一个父亲,尤其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是不会轻易接受儿子死亡的。他可能觉得,只要自己活得够久,就有机会找到儿子,或者……用某种方法让儿子‘回来’。”
用“门”的力量让儿子回来。
林自遥想起昆仑山那扇门,想起被吞噬的林婉清。如果叶镇海真的掌握了某种方法,能把失踪的人从“门”里拉出来……
“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她喃喃道。
“对。”陆止握住她的手,“所以这次去叶家,最危险的对手不是那些墙头草,也不是保守派的老古董,是叶镇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行驶。窗外景色从城市变成郊区,再变成田野。林自遥看着那些一闪而过的村庄和农田,忽然想起前世——她被顾辰和林家逼到绝路时,也曾想过逃离城市,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她没逃。
她选择跳楼。
然后重生了。
“陆止,”她忽然问,“如果你有机会重生,你会改变什么?”
陆止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什么都不改变。”
“为什么?”
“因为改变任何一件事,都可能让我遇不到你。”他说得很自然,“虽然上辈子我混得也不差,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辈子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少的是什么。”
“是什么?”
“麻烦。”陆止一本正经,“上辈子太顺利了,一点挑战都没有。这辈子又是超凡力量又是家族斗争,刺激多了。”
林自遥瞪他:“你这是嫌我麻烦?”
“不,我是说我命好。”陆止笑着躲开她砸过来的抱枕,“能跟你一起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明我这辈子没白活。”
前排的周悦翻了个白眼:“你俩够了啊,车上还有单身狗呢。”
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在服务区休息时,葛守真下车活动筋骨,顺便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
“有尾巴。”他走到林自遥身边,低声说,“两辆车,跟了我们一路。看车牌是套牌,车里的人……训练有素。”
“叶镇海的人?”林自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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