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灯光调到了最柔和的暖黄色。陈博士说这种光线有助于精神创伤的恢复,但林自遥觉得,主要是为了不让陆止那家伙逮着机会继续发表“病中告白”——安魂金叶的效果好得有点过分了,这才过去六个小时,陆止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甚至试图用终端查看公司邮件。
“你是伤患,不是总裁。”林自遥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平板,“陈博士说了,三天内禁止处理任何需要动脑超过五分钟的事。”
陆止眨眨眼,表情无辜:“看邮件不算动脑,这叫条件反射。”
“反射你个头。”林自遥把平板扔到旁边的桌子上,“再乱动我就让陈博士给你注射镇静剂,让你睡到后天中午。”
“那不行。”陆止立刻老实了,但嘴上还不饶人,“后天中午我得陪你去听潮阁,万一你被叶家那帮人欺负了怎么办?”
林自遥抱臂看着他:“就你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儿,谁保护谁?”
“我可以坐在轮椅上用眼神杀死他们。”陆止一本正经,“你知道的,我瞪人很凶。”
林自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又觉得不太对劲——这氛围怎么有点过于轻松了?外面叶家虎视眈眈,零号研究所的谜团没解,苏晚晴下落不明,林婉清生死未卜……她居然在这儿跟陆止斗嘴?
“怎么了?”陆止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林自遥摇摇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陆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过了几秒,他忽然伸出手——动作还有点僵硬,但很稳地握住了她的手。
“林自遥,”他说,语气是少有的认真,“不管你是林家养女,还是叶家血脉,或者是什么‘钥匙’‘变量’……在我这儿,你就是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重生前是,重生后也是。”
林自遥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想说点什么,比如“你现在说这些是因为安魂金叶还有致幻副作用”,或者“别搞得这么肉麻”,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很轻的:“我知道。”
她知道。从她跳楼那晚,灵魂看见他红着眼为她复仇开始,她就知道了。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灰鸮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叶小姐,渡鸦先生让我送来的。听潮阁的初步调查报告。”
林自遥接过文件夹翻开。里面是厚厚一沓资料,从建筑结构图到员工档案,甚至包括最近三个月的食材采购清单。灰鸮的工作效率高得吓人。
“听潮阁的建筑结构有些特殊。”灰鸮指着图纸,“主体是七层的中式阁楼,但地下还有三层。地下一层是酒窖和储藏室,地下二层是员工休息区和部分后厨,地下三层……”他顿了顿,“完全封闭,入口有两道需要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的合金门。我们的设备无法穿透扫描,但从热能残留分析,下面应该有独立的通风和能源系统,面积大约两百平米。”
“密室?”林自遥挑眉。
“更像是……安全屋,或者私人会客室。”灰鸮说,“另外,听潮阁的安保系统是国际顶尖水平,而且有一部分技术明显是军用级的。所有服务员都经过严格背景审查,其中三分之一有退役军人或专业安保背景。”
“老板呢?查到什么没有?”
“老板叫沈听澜,四十二岁,京都人。”灰鸮翻到另一页,“表面身份是餐饮集团董事长,名下除了听潮阁,还有三家高端会所和两家酒庄。但背景很深——他父亲沈岳,是已故的开国将军沈老的独子。母亲那边……姓叶。”
林自遥手指一顿:“叶?哪个叶?”
“京都叶家的叶。”灰鸮确认道,“沈听澜的母亲叶清婉,是叶家上一代嫡系的三小姐。不过她在三十年前就病逝了,当时沈听澜才十二岁。”
叶家的外孙。
所以听潮阁是叶家在东海的一个据点?或者至少,是叶家可信赖的合作伙伴。
“还有这个。”灰鸮抽出最后一份文件,“这是周墨先生从深层网络挖到的信息。大约十年前,叶家曾经动用大量资源,在昆仑山某个区域进行过一次为期三年的‘地质勘探’。项目名义上是寻找稀有矿藏,但实际支出远超正常勘探规模,而且参与人员名单里有好几个当时已经退休的顶尖考古学家和古籍研究专家。”
“勘探结果呢?”
“没有公开报告。所有资料都被列为绝密。但周墨先生捕捉到一条关联信息——在那次勘探结束后三个月,沈听澜在东海买下了现在听潮阁所在的这块地,并亲自监督了整个建造过程。而且……”灰鸮抬头,“听潮阁地下三层的设计图纸,是由一个叫‘葛云深’的建筑师完成的。”
葛?
林自遥心头一跳:“葛云深和葛老……”
“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是同一人。”灰鸮谨慎地说,“葛云深的公开资料显示,他是国内顶尖的古建筑修复专家,今年六十七岁,常住京都。但他在十年前接听潮阁这个项目时,曾经在东海住了整整一年。而葛云深有一个叔叔,叫葛守真,今年九十三岁,四十年前就隐居了,行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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