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恒已经提供了他所掌握的所有上下线人员名单、交易方式、甚至是几个隐藏在境外的中转站位置。”
“我已经秘密调派了三支队伍,分头行动,准备进行跨省甚至跨境抓捕。”
赵运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和后怕。
如果不是苏云,那这些能将整个黑暗网络连根拔起的线索,就将永远石沉大海。
说完案情,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默下来。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案件的核心人物……
锦文彦身上。
“这小子……”
赵运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我们刚刚通过技术手段,比对了他提供的匿名邮箱。”
“结果发现,过去三年,省厅乃至邻省收到的数十条关于人口拐卖的匿名举报线索,全部出自他手。”
文件上,清清楚楚地罗列着数十起被成功解救的案件。
每一个案件背后,都是一个或几个险些破碎的家庭。
“他一边在帮着那对畜生做事,一边又在用自己的方式,把那些孩子救出来……”
赵运的语气很复杂:“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他是个好孩子。”
叶安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
他想起了那个冰冷的逃生通道,和少年决绝的背影。
“只是用错了方法。”
“不。”
苏云摇了摇头,目光平静而深邃。
“在那个环境里,能想出这种方法,并且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他不是用错了方法,而是除了这种方法,他别无选择。”
赵运和叶安都是一怔。
苏云的话,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破了他们作为局外人的想当然。
是啊。
一个从记事起就生活在魔窟里的孩子。
不被黑暗吞噬,反而学会了在黑暗中点燃火把,哪怕那火把燃烧的是他自己。
这需要何等的意志和清醒?
“所以……”
赵运看着苏云,似乎预感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我有一个请求。”
苏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赵厅,我想让严恒,当我的线人。”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叶安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苏云。
赵运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中。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像严恒这样的人才,无论是他的智商、心理素质,还是他对黑暗规则的了解,关在监狱里都是一种浪费。”
苏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从今天起,世界上再也没有锦文彦。”
“他将成为一个只存在于档案里的幽灵,一把只听从我命令的刀。”
“你疯了!”
赵运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苏云,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但你不能这么胡来!”
“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S级智商,精通爆炸物和心理学,手上还沾过血的少年犯!”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控制他?”
“万一他反噬,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负得起吗?”
赵运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显然是被苏云这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给气到了。
“我想好了。”
苏云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眼神告诉赵运,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运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青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这个苏云,简直就是一头犟驴!
不,他比驴还犟!
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办公室里的僵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厅长,关于锦文德夫妇的初步审讯结果出来了。”
一名刑警队长推门进来,脸色古怪地递上一份文件。
赵运接过文件,草草翻了几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混账东西!”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手都在发抖。
文件上记录的罪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触目惊心。
那对夫妇在苏云的“手段”下,交代得一清二楚。
时间、地点、人物、金额,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们经手的孩子,远不止锦文彦知道的那些。
“赵厅。”
苏云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赵运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运抬起头,看着苏云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晃。
理智告诉他,苏云的提议是疯狂的,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但情感和直觉却在叫嚣着,或许……或许真的可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叶安开口了。
“厅长,在您带人冲进来之前,发生了一件事。”
他将严恒如何用迷药放倒他,又如何将他一个大男人抱起来,送进逃生通道。
然后自己转身回去,准备和炸弹同归于尽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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