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死寂之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浪!
“三亿?!就为了一盆花?!”
“重点不是花!是送给云昭的母亲!傅总这是……公开示爱?”
“前脚刚在兰亭雅集英雄救美(虽然美好像不需要救),后脚就三亿博丈母娘一笑?这操作,霸道总裁本裁了!”
“云昭什么反应?快看快看!”
无数道目光,或震惊、或艳羡、或探究、或嫉妒,如同探照灯般在傅沉昼和云昭之间来回扫射,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风暴中心,云昭端坐如冰雕玉琢的莲。
冰蓝色的缎面长裙在璀璨灯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墨发如瀑,衬得侧脸线条清绝。她看着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将包装精美的素冠荷鼎捧向傅沉昼的方向,墨玉般的眸子深处,清晰地倒映着那株玉雕般的兰花,也倒映着前排那个男人沉稳如山、却又投来灼热视线的身影。
心湖深处,属于丹尊的冷静分析瞬间启动:
* 草木灵气精纯温和,确实适合蕴养母亲受惊的心神,价值远超金钱衡量。
* 傅沉昼此举,时机精准,既是对兰亭雅集“未尽保护之责”(他单方面认为)的补偿,也是对云家的强势宣告,更是对傅家三房和二房的敲打——他傅沉昼要护的人,砸三亿买盆花只是开胃菜。
* 手段……依旧带着帝王式的霸道与不容拒绝。笨拙?不,这是基于绝对实力和掌控力的自信。
但紧接着,一丝极其微弱、属于宸妃记忆的涟漪悄然荡开。那是一种……被笨拙却竭尽全力讨好的熟悉感。记忆碎片里,萧胤也曾搜罗天下奇珍异草送入未央宫,只为博她病中一笑,哪怕她当时虚弱得连睁眼都费力。
这丝涟漪很淡,淡得几乎被丹尊的理智瞬间抚平,却又真实存在。它让云昭面对这份“重礼”时,除了评估价值与意图,心底深处还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异样?并非感动,更像是一种对“熟悉模式”的确认。
她面上依旧清冷无波,只在傅沉昼那句“给柳夫人压惊”落下时,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如同蝶翼轻触冰面。
“昭昭……”柳曼如紧张地抓住女儿的手,手心都是汗。她是真的被这手笔砸懵了。喜欢那花吗?喜欢得要命!但这是傅沉昼送的!还是三亿!这烫手山芋……怎么接?
云翊已经从最初的“见鬼了”状态回神,此刻脸色黑如锅底,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傅沉昼这狗东西!他想干嘛?昭昭你别理他!三亿了不起?哥明天给你买十盆!”
云昭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缓缓站起身。
这一站,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连拍卖师都忘了敲槌后续流程。
只见她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冰蓝色的裙摆随着步伐漾开清冷的弧度,径直走向拍卖台方向。不是走向傅沉昼,而是走向那位捧着素冠荷鼎、有些不知所措的礼仪小姐。
无数镜头对准了她,闪光灯连成一片。
云昭在礼仪小姐面前站定,目光落在素冠荷鼎上。离得近了,那清雅沁人的幽香更加清晰,丝丝缕缕钻入鼻端,确实令人心神宁静。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指尖并未直接触碰花瓣,而是悬停在花苞上方寸许,一缕极其精纯、温润的草木灵气自指尖溢出,如同最温柔的清风,拂过那纯净无瑕的玉白花瓣。
嗡——!
那素冠荷鼎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花苞肉眼可见地更加饱满莹润,顶端那点金黄的花蕊光芒微盛,散发出的清香陡然浓郁了一瞬,如同实质的暖流拂过整个拍卖厅前排!离得近的几位宾客只觉得精神一振,连日来的疲惫都似乎被驱散了几分!
“天啊……那花好像……更精神了?”
“云昭小姐做了什么?她碰都没碰啊!”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植语者?太神奇了!”
低低的惊呼声四起。
云昭收回手,墨玉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礼仪小姐,声音清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花灵气充盈,品相极佳,柳夫人定会喜欢。烦请送到云家,多谢。”
她没有看傅沉昼一眼,仿佛他只是个付了钱的快递员。说完,微微颔首,转身,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步履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没有道谢,没有客套,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羞涩或激动。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接纳,以及……顺手给这价值三亿的奇花“加了个BUFF”的云淡风轻。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立刻又憋了回去。
整个拍卖厅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傅沉昼三亿砸出的惊天动地,被云昭这轻描淡写的一“点”,仿佛变成了……嗯,一件价值三亿、并且被她亲自“验货合格”的普通快递?
前排,傅沉昼熔金般的眸子一直追随着云昭的身影,直到她落座。他放在膝上的手,在云昭给花注入灵气时,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当听到她平静地吩咐“送到云家”时,他眼底深处那丝隐秘的期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终于……缓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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