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源?”
“在我丹火之下,毒药亦可淬炼为生机。”
“云若薇,你的‘礼物’,味道如何?”
云昭清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银针,扎进兰室死寂的空气里。她指尖那缕翠绿丹火幽幽熄灭,只余下那株死而复生、含苞待放的兰花散发着蓬勃的生机,无声地嘲笑着云若薇的狼狈与绝望。
云若薇瘫坐在狼藉中,左臂上蜿蜒的暗紫色液体如同丑陋的毒蛇,带来阵阵虚弱与刺痛,更带来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云昭那张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着无尽威压的清冷脸庞,看着那株生机盎然的兰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响,怨毒和惊骇交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沉昼站在门口,熔金般的眸子扫过室内景象,最后定格在云昭身上。她月白的旗袍在刚才的混乱中依旧纤尘不染,墨发松挽,侧脸线条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孤绝。刚才那一幕淬毒为生的手段,带着属于丹尊的、近乎神迹般的玄奥与掌控力,让他融合后的灵魂深处,那丝源于帝王的探究与源于“傅沉昼”这一世的悸动,再次汹涌翻腾。
他压下心绪,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转向地上的云若薇和那支滚落在地、残留着暗紫色药剂的注射器。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笼罩了整间兰室。
“周谨。”傅沉昼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金截铁的冰冷命令,“清理现场。人,带走。证据,封存。通知警方,‘深红荆棘’的线索,给他们送一份。”
“是!傅总!”周谨立刻应声,眼神锐利如鹰,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镖上前。
保镖动作迅捷而专业,如同沉默的机器。两人迅速控制住瘫软失神的云若薇,给她注射了强效镇定剂和肌肉松弛剂,确保她无法反抗或自杀。另一人小心翼翼地戴上特制手套,将那只残留“绝源药剂”的注射器和银色保险箱封入特制的隔绝箱。
“不……傅沉昼!你不能!云昭!你这个贱人!你们不得好死!”云若薇被拖走前,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迸发出最后一丝歇斯底里的怨毒诅咒,声音嘶哑难听。
傅沉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声苍蝇的嗡鸣。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云昭身上。
云昭对云若薇的诅咒置若罔闻。她微微俯身,指尖在那株新生的兰花苞上轻轻一点,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安抚气息的草木清气渗入。那花苞微微颤动,似乎更加饱满了几分。做完这一切,她才直起身,墨玉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傅沉昼。
四目相对。
一个熔金翻涌,带着审视、探究和一丝尚未理清的复杂情绪。
一个墨玉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清晰地倒映着对方,也倒映着这满室狼藉。
“傅总,”云昭率先开口,声音清冷无波,打破了沉默,“这里似乎不需要我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反杀与淬毒为生,不过是拂去了一粒尘埃。说完,她抬步,便要离开。
“等等。”傅沉昼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部分光线,在云昭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云昭脚步顿住,抬眸看他,眼神询问,没有多余的情绪。
傅沉昼熔金般的眸子在她清冷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他看到了她指尖残留的、极其细微的丹火余韵,也感受到了她周身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场。属于帝王萧胤的记忆里,宸妃也曾有过这般清冷疏离的时刻,而那时,他往往是用强硬的姿态或丰厚的赏赐来打破……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灵魂是丹尊的云昭,那些手段显然都行不通。
一丝极其陌生的、名为“无措”的情绪悄然划过心头,被他强行压下。
“你母亲那边,”傅沉昼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属于商业领袖的平稳冷调,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的人已经处理干净。柳夫人无恙。” 他刻意省略了自己下令拦截、控制的过程,只陈述结果。
云昭墨玉般的眸子微微一动。母亲……她刚才在反制云若薇的同时,植语者的感知一直关注着云家方向。那几株被她暗中布下守护印记的“铁线蕨”传递来平稳的气息,让她知道母亲安全无虞。傅沉昼出手,倒是省了她后续的麻烦。只是他这通知的方式……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麻烦的语调。
“多谢傅总援手。”云昭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客气,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她不再停留,绕过傅沉昼,径直走向门外。月白的衣角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带起一缕极淡的草木清气。
傅沉昼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清冷离去的背影,熔金般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憋闷,悄然弥漫。那句“花刺扎手,不必再送”的回绝,和此刻这疏离的“多谢”,像两根细小的刺,扎在他融合后依旧有些滞涩的自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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