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灯光彻底稳定时,纪录片刚好播放到尾声,屏幕里新生军训的鲜活画面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主持人温和的声线,顺着音响漫进观众席:“接下来,我们将继续新生代表颁奖环节,剩余院系的获奖同学做好准备,有请工作人员递上最终领奖名单。”暖黄追光重新落在舞台中央,主持人抬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打印纸,指尖划过纸面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细碎的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苏念握着相机站在靠前的位置,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调试参数的微凉触感,见颁奖环节要继续,连忙抬手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目光落在舞台上,心里悄悄复盘着刚才拍摄的细节——有陆星延在旁提醒,前半段颁奖拍得格外顺利,每张照片的光影都刚好,连嘉宾递证书的瞬间都精准定格,此刻翻到相册里的成片,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底藏着几分满足。
身侧的陆星延像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转头看了眼她的相机屏幕,声音放得很轻:“拍得不错,比刚才开场稳多了。”他说话时气息落在苏念耳侧,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混着空调风飘来,让她耳尖微微发烫,连忙点头应了句“还好,多亏你提醒”,便慌忙收回目光,假装专注盯着舞台,怕再多看一眼,心跳又要乱了节奏。
刚才黑暗中的小插曲还在心里留着点余悸,虽然后来灯光亮起后没找到异常身影,陆星延也说大概率是工作人员,可苏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偶尔会下意识瞥一眼周围,见大家都专注看着舞台,才稍微放下心来,只是握着相机的手,比平时紧了几分。
陆星延似乎看出她的不安,悄悄往她身边挪了半步,肩膀轻轻挨着她的胳膊,像是在无声安抚——刚才黑暗里她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还在眼前,苍白的脸色、紧绷的指尖,都让他忍不住多留意几分,此刻能近距离护着她,心里才踏实些。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舞台侧面的领奖通道,像是在帮她预判接下来的走位,又像是在留意周围是否有异常,动作自然又隐秘,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主持人开始念剩余院系的名单,先是化学系,再是生物系,追光随着名单切换,精准落在对应的领奖同学身上,苏念顺着灯光变动调整机位,指尖按动快门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偶尔遇到灯光突然变亮,也能迅速压低ISO,避免照片过曝。陆星延站在她身边,偶尔帮她扶一下滑落的相机背带,偶尔在她抬手擦汗时递过纸巾,全程没有过多言语,却总能在她需要时及时搭手,默契得像是配合了无数次。
旁边摄影社的学姐路过,瞥见两人的互动,笑着拍了拍苏念的肩膀:“小念,跟你搭档的男生挺靠谱啊,全程帮你搭手,比我们社里那些毛躁的男生细心多了。”学姐语气里满是调侃,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圈,苏念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摆手解释“他是我同桌,刚好在这儿,顺手帮忙而已”,话没说完,声音就轻得像蚊子叫,连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
陆星延听到学姐的话,却没反驳,只是低头笑了笑,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转头看向苏念时,刚好对上她慌乱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瞬,又飞快收回视线,空气中像是飘着淡淡的甜意,连周围的喧嚣都温柔了几分。
学姐见状,笑得更暧昧了,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苏念的肩膀就转身走了。苏念看着学姐的背影,脸颊烫得厉害,心里乱糟糟的,连主持人念下一个院系的名字都没听清,直到身侧的陆星延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提醒“到数学系了,灯光在右侧”,才慌忙回过神,调整机位对准舞台右侧,按下快门时,指尖还带着点微微的颤抖。
等数学系颁奖结束,中间留了半分钟间隙,主持人低头核对名单,台下响起阵轻微的议论声,苏念趁机低头喝了口矿泉水,刚拧上瓶盖,就想起刚才学姐说的话,忍不住偷偷瞥了眼身侧的陆星延——他正抬头看着舞台,侧脸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清晰,鼻梁高挺,嘴角微微抿着,透着股沉稳的劲儿,刚才帮自己递纸巾、扶背带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连带着之前的不安都消散了大半。
她忽然想起晚会开始前,班长把流程表塞给了自己,说让她对照流程拍照片,避免错过重要环节,刚才一直忙着拍摄,倒把流程表忘了。苏念弯腰从相机包侧袋里翻出流程表,纸张被折得有点皱,上面用圆珠笔标注着各个环节的时间,后半段颁奖名单用红笔圈了出来,清晰写着每个院系对应的新生代表名字。
她指尖划过流程表,从化学系、生物系一路往下找,确认刚才拍的院系都没遗漏,心里松了口气,继续往下划,直到指尖落在“物理系”三个字上,才顿住动作——流程表上“物理系新生代表领奖”一栏,赫然写着“陆星延”三个大字,字迹工整,红笔圈过的痕迹格外显眼,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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