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的午后,阳光透过南方沿海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在原木色的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飘着旧书页的油墨香,混合着窗外金桂的甜香,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苏念抱着一本厚厚的摄影集,轻手轻脚地走到靠窗的位置。陆星延正坐在那里,面前摊着一摞物理专业书和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指尖夹着的黑色水笔在纸上飞快地演算着,眉头微蹙,侧脸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清俊。
他连她走近都没察觉,注意力全被草稿纸上的公式吸引。苏念放轻脚步,把摄影集放在桌角,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轻轻放在他手边——里面是她早上五点起来熬的绿豆沙,怕他泡实验室上火。
做完这一切,她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
陆星延这才从公式的海洋里抬起头,看到她时,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眼底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周围自习的同学。
“刚到。”苏念也压低声音,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我带了上次你说的那本《光影构图技巧》,还有你要的保研笔试真题解析。”
陆星延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笔记本上,封面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陆星延的保研加油手册”。他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各自收回手,耳尖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红。
“谢谢。”陆星延翻开笔记本,里面是苏念帮他整理的笔试重点,字迹工整,重点内容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一页的页脚都画着一个小小的太阳,看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不客气呀。”苏念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对照着往年真题整理的,应该能帮你省点时间。你安心复习,我就在这里看摄影集,不打扰你。”
陆星延“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演算。苏念也拿起摄影集,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阳光缓缓移动,从两人的头顶移到肩膀,又滑到桌角。时间在这样的静谧里流淌得格外缓慢,也格外温柔。
苏念看了一会儿摄影集,忍不住抬头看陆星延。他做题的时候格外专注,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偶尔遇到难题,他会停下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眉头微蹙,那副认真的样子,竟比摄影集里的任何一张照片都要好看。
苏念看得入了神,连手里的书滑落到桌上都没察觉。
陆星延听到声响,抬头看她,正好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念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假装去捡书:“啊……手滑了。”
陆星延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拆穿她,只是把她滑落的摄影集捡起来,放在她手边,又指了指她的耳机:“听歌吗?”
苏念愣了一下,点点头。
陆星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色的有线耳机,熟练地将其中一只递给她,自己戴上另一只。耳机里传来轻柔的纯音乐,是她最喜欢的《卡农》,舒缓的旋律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隔绝了图书馆的喧嚣。
这是他们的小习惯。每次一起自习,陆星延都会带这副耳机,一人一只,分享同一首歌,也分享同一段安静的时光。
苏念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听着耳机里的旋律,感受着身边陆星延的气息,心里满是安定。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绿豆沙的清甜,那是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陆星延停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苏念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他揉手腕的动作,连忙放下书,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写太久了?我帮你揉揉。”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力道适中。陆星延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揉着。
“有点酸。”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念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揉着他的手腕,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耳机里的《卡农》还在播放,旋律温柔得让人沉醉。苏念的手指轻轻划过他手腕上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和她的心跳渐渐同频。
“好点了吗?”她小声问。
“嗯,好多了。”陆星延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谢谢你。”
苏念松开手,刚要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包裹着她的手,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苏念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的温柔,几乎要将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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