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388章 沈砚察觉，主动放权

永熙三年的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待雪停之时，汴梁城的屋檐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像一层洁白的绒毯。

沈砚站在太傅府的书房内，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却一片清明。自从那日在养心殿，察觉到萧珩的猜忌之后，他便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化解君臣之间的间隙。

他熟读史书，深知帝王猜忌的可怕。历史上，多少忠心耿耿的臣子，只因权势过重，引起帝王猜忌，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更不想因为君臣失和，影响大宋的盛世局面。

他知道，帝王的猜忌，源于权力的失衡。如今他权势过重，门生遍布朝野，已经让萧珩感到了威胁。想要化解猜忌，唯有主动放权，归还部分权力，让萧珩真正掌握朝政大权。

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沈砚辅佐萧珩三年，看着萧珩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沉稳果断的帝王。他知道，萧珩已经具备了独立处理朝政的能力，不再需要他事事亲力亲为。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大半。

这日，沈砚整理了一份奏折，入宫觐见萧珩。奏折的内容，让萧珩大吃一惊。

沈砚在奏折中称，如今大宋王朝国泰民安，吏治清明，经济繁荣，皆是陛下英明决断之功。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难以再承担总领朝政之责。恳请陛下恩准，辞去太傅之职，归还总领朝政之权，只保留丞相之职，辅佐陛下处理日常朝政。此外，臣还建议，吏部的官员任免之权，兵部的军费开支之权，皆归还陛下亲自掌管；臣的门生故吏，也请陛下严加考核，若有不称职者，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萧珩看着奏折，心中震动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砚会主动提出放权。他以为，沈砚会据理力争，或者心生不满，却没想到，沈砚竟如此坦荡，如此顾全大局。

“沈相，”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你这是何意？朕从未想过要剥夺你的权力。御史的奏折，不过是无稽之谈，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砚躬身道：“陛下，臣并非是因为御史的奏折，才提出放权。臣年近花甲，精力确实大不如前，总领朝政，难免会力不从心。如今陛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朝政大权，理应由陛下亲自掌管。臣只愿留在朝堂之上，辅佐陛下，为大宋王朝尽一份绵薄之力。”

萧珩沉默了。他看着沈砚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心中的猜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他竟怀疑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实在是不应该。

“沈相，你为大宋王朝，为朕，操劳了半生。朕怎能让你辞去太傅之职？”萧珩道，“太傅之职，朕可以保留，只是总领朝政之权，朕便依你之意，收回。吏部的官员任免、兵部的军费开支，朕会亲自掌管。至于你的门生故吏，朕也会秉公考核，绝不会因私废公。”

沈砚闻言，心中感激。他俯身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随后，萧珩下旨，昭告天下。诏书称，太师沈砚，辅佐新帝，劳苦功高，如今主动放权，归还朝政大权，其心可嘉。朕感念其功，保留其太师之职，赏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吏部的官员任免之权，兵部的军费开支之权，皆由朕亲自掌管。

诏书一出，汴梁城哗然。百姓们听闻此事，纷纷称赞沈砚是“千古第一贤臣”，不为权势所惑，一心为国为民。朝堂之上的官员们，也都收起了心思，再也不敢议论沈砚权势过重——连沈砚自己都主动放权，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砚放权之后，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将自己的门生故吏，一一列出名单，详细标注了每个人的政绩和品行，呈递给萧珩，请求萧珩严加考核。萧珩按照沈砚的建议，对这些官员进行了全面考核，提拔了一批政绩卓着的官员，革职查办了一批不称职的官员，朝堂之上的风气，愈发清明。

然后，沈砚又将自己手中的一些权力，一一移交给相关部门。比如将水利工程的督办权，移交给了工部；将税赋改革的监督权，移交给了户部；将军队训练的指导权，移交给了兵部。他自己，则专心辅佐萧珩处理日常朝政，只在萧珩遇到难题时，才提出自己的建议。

放权之后的沈砚，变得清闲了许多。他每日依旧入宫觐见萧珩，商讨朝政，但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做主，而是谨守臣子本分，进退有度。

御书房内，萧珩看着案前的沈砚，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愧疚。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忌，是多么的可笑。沈砚的忠心，日月可鉴。

“沈相，”萧珩道，“之前朕听信谣言，对你产生了猜忌，还望沈相不要放在心上。”

沈砚躬身道：“陛下言重了。臣深知帝王之心，陛下的猜忌，乃是为了维护皇权，为了大宋的稳定。臣不会放在心上。”

两人相视一笑，君臣之间的间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御书房内，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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