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元年的朝局,在新帝登基的肃穆与百姓的欢腾中,徐徐步入正轨。
萧珩虽已登基,却终究是年少,对朝政的诸多繁杂事务,尚需时日摸索。沈砚身为辅政大臣,又得萧彻遗诏重托,自然成了朝堂之上最不可或缺的支柱。他被萧珩封为太傅,总领朝政,凡军国大事,皆需先经他之手梳理,再呈给皇帝定夺。这份权力不可谓不重,满朝文武皆知,沈砚是萧彻留给新帝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大宋的江山便稳了三分。
沈砚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先帝的嘱托言犹在耳,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天不亮,他便从太傅府出发,入宫觐见新帝。先是陪着萧珩在御书房研读先帝留下的奏疏,讲解其中的利弊得失——哪些是关乎民生的要务,哪些是涉及边防的急情,哪些又是朝臣之间的利益纠葛,他都拆解得细致入微,让萧珩能快速摸清朝政的脉络。
御书房的烛火,常常从清晨燃到深夜。萧珩坐在案前,握着朱笔,认真听着沈砚的讲解,不时在折子上圈点批注。沈砚站在一旁,身姿笔直,声音沉稳,他从不恃宠而骄,也从不摆太傅的架子,每一次讲解都耐心十足,将复杂的朝政之事,化作通俗易懂的言语。
比如户部呈上的关于黄河治理的折子,户部尚书建议拨银二百万两,加固堤坝,疏浚河道。沈砚拿着折子,指着上面的河道图,对萧珩说:“陛下,黄河水患,历来是大宋的心腹大患。先帝在位时,曾两次大规模治理,才换得这十几年的安宁。如今户部的建议看似合理,却有两处疏漏。其一,加固堤坝的银两若层层下拨,难免有地方官员中饱私囊,需派钦差监督;其二,时值隆冬,征调民夫劳作太过辛苦,不如等开春后再动工,同时给民夫足额粮饷,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萧珩闻言恍然大悟,连忙问道:“那依沈相之见,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可先任命清正廉明的御史为钦差,前往黄河沿岸勘察,核定所需银两数目,再下拨专款,避免贪墨;同时传旨地方官府,妥善安置民夫,待开春后再动工。”沈砚的建议条理清晰,萧珩当即采纳,下旨照办。
除了处理日常朝政,沈砚还要应对朝堂之外的暗流涌动。先帝刚逝,新帝根基未稳,一些藩王便蠢蠢欲动。远在江南的越王,是萧彻的堂弟,手握重兵,听闻新帝登基,便上书请求入京觐见,其意图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机窥探朝堂虚实,甚至妄图染指皇权。
沈砚收到越王的奏折后,立刻入宫与萧珩商议。“陛下,越王手握江南重兵,此番请求入京,绝非真心朝拜。”沈砚的声音凝重,“江南乃大宋粮仓,若越王离开,恐生内乱;若他入京,陛下根基未稳,难以制衡,极易引发朝堂动荡。”
萧珩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那依沈相之见,该如何回绝?”
沈砚沉吟片刻,道:“臣以为,可下诏褒奖越王镇守江南之功,称其劳苦功高,江南之地离不开他的坐镇,故暂免入京觐见;同时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示陛下恩宠。如此一来,既回绝了他的请求,又不得罪于他,还能安抚其心。”
萧珩依计行事,越王收到诏书后,虽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沈砚的尽心尽力,不仅体现在处理军国大事上,更体现在对萧珩的言传身教中。他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要让萧珩真正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不能事事替他做主,而是要教会他如何理政、如何识人、如何权衡利弊。
每日处理完朝政,沈砚都会给萧珩讲解历代帝王的治国之道,从汉高祖刘邦的知人善任,到唐太宗李世民的虚心纳谏,再到本朝太祖皇帝的开国方略,他都一一剖析得失。他还会带着萧珩去国子监,与学子们探讨学问;去禁军大营,检阅将士操练;去汴梁城的街市,体察百姓疾苦。
在沈砚的悉心辅佐下,萧珩脸上的青涩渐渐褪去,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满朝文武看在眼里,对沈砚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有这样一位辅政大臣,实乃大宋之幸。
这日,处理完最后一份折子,已是深夜。沈砚辞别萧珩,走出养心殿。寒风扑面而来,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抬头望去,月色皎洁,星光璀璨。他想起先帝萧彻,心中默念:先帝,臣定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守护好大宋的江山,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喜欢凤隐九宸请大家收藏:(www.071662.com)凤隐九宸小米免费小说网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