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32章 浮出水面

烛火跳跃，将偏殿映照得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沈砚心头的凝重。他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奏折，指尖拂过上面略显模糊的字迹，目光专注而锐利。这已是他整理先帝奏折的第七日，大部分奏折都已分类归档，唯有这几本涉及前朝军务的奏折，字迹潦草，内容零散，似乎被人刻意打乱过。

沈砚耐着性子，逐字逐句地梳理，试图从中找出规律。忽然，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沈氏旧部，散落民间，其中忠勇之士，或隐于市井，待时而动……”

“沈氏旧部”四字如惊雷般在沈砚心头炸响，他猛地坐直身体，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沈家当年乃是将门望族，父亲沈毅更是战功赫赫，麾下旧部遍布各地，只是沈家蒙冤后，旧部或被清算，或被迫流亡，四散飘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试图寻找父亲的旧部，却始终毫无头绪，没想到竟会在先帝的奏折中发现线索。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往下看，奏折中并未提及具体姓名与地址，只模糊地提到“京中当铺，或有踪迹”。沈砚眉头微皱，京城当铺繁多，若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知道，这已是目前唯一的线索，绝不能放过。

他反复研读这段文字，试图从中捕捉更多信息。奏折的落款日期是先帝十七年，正是沈家冤案发生的前一年，看来先帝早已知晓沈家旧部的情况，只是不知为何未曾处置，反而留下这样的记录。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沈砚沉思片刻，将这本奏折单独收好，又翻找起其他相关的奏折。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不起眼的起居注中，他发现了一行批注：“沈忠此人，忠勇可嘉，暂避锋芒，待日后启用。”

沈忠！沈砚心中一震，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乃是父亲当年最信任的副将，为人沉稳果敢，枪法绝伦，沈家出事时，他恰好外出公干，侥幸逃脱，从此杳无音信。难道奏折中提到的隐于当铺的旧部，就是沈忠？

可能性极大！沈砚心中燃起希望，他将这两本卷宗妥善保管，锁入随身带来的木箱中。若能找到沈忠，不仅能了解更多当年的真相，或许还能集结沈家旧部，为家族翻案增添助力。

但他也清楚，此事绝不能声张。萧彻虽信任他，却未必容得下沈家旧部的存在，一旦被察觉，不仅他自身难保，恐怕还会连累沈忠。因此，寻找沈忠之事，必须暗中进行，慎之又慎。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表面上依旧潜心整理奏折，神色如常，暗地里却在脑海中梳理京城当铺的分布。他记得父亲曾提过，沈忠的家乡在城南，或许他会选择在城南一带潜伏。城南当铺虽多，但规模较大、历史较久的不过三四家，范围一下缩小了许多。

他一边整理奏折，一边默默记下这几家当铺的名字与地址，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借故出宫，前往探查。萧彻虽允许他处理奏折，但对他的行踪仍有留意，若无合理的借口，贸然出宫，必定会引起怀疑。

这日，萧彻前来偏殿查看进度，见沈砚神色依旧沉稳，案头的奏折又整理好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进展不错，辛苦你了。”

沈砚躬身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的本分。只是近日整理奏折，笔墨纸砚损耗颇多，宫中所备之物，有些不合用，臣想借明日休沐之机，出宫采购一些，也好更快地完成任务。”

萧彻闻言，并未多想，随口应道：“准了。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谢陛下。”沈砚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躬身送萧彻离去。

待萧彻走后，沈砚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明日，便是寻找沈忠的最佳时机，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无论成败，都要一试。夜色渐深，偏殿内的烛火依旧明亮，映着他执着的身影，也照亮了他心中复仇与翻案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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