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高汤带来的味觉风暴,如同最强劲的东风,不仅将萦绕在林晚月头顶的污名阴云吹散了大半,更将“辣妻”这块招牌,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夜市摊前的队伍,不再是单纯因为好奇或同情而聚集,而是被那碗实实在在、无法复制的美味所吸引。食客们心甘情愿地排着长队,只为了那一口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的极致享受。收入,如同涨潮的海水,迅速回升,并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定和丰厚。
流言蜚语虽然并未完全绝迹,但在绝对的美味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人们更愿意在品尝美食时,赞叹老板娘的厨艺神乎其技,而非议论那些真假难辨的豪门秘辛。就连卫生站和税务所的人再次路过,看到那井然有序、干净整洁(相对而言)的摊位和火爆的生意,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审视挑剔,多了几分默认和……不易察觉的尊重。
实力,果然是最好的话语权。
林晚月站在灶台前,感受着腰间钱袋那沉甸甸、令人心安的分量,看着食客们满足的笑脸,心中那因为连日打压而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
但这松弛,并非懈怠,而是为了下一次更有力的起跳。
租一个门面,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可以遮风挡雨、不再需要每天搬来搬去、能够让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美食创造中的固定摊位——这个念头,如同埋在心底的种子,在经历了风雨洗礼后,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时机,似乎成熟了。
她手头的资金,在缴纳了税款、支付了高昂的食材成本(尤其是熬制高汤的原料)后,虽然所剩不算特别充裕,但支付一个位置稍偏、面积较小门面的首期租金和简单装修,应该勉强够了。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辣妻”这个名字,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吸引力和口碑效应。只要选址不是太差,不愁没有客人。
她开始有意识地留意起夜市附近街面的招租信息。透过周建军的关系网络,她也打听到了几个可能符合她要求的待租铺面。
这天收摊后,她没有立刻回棚子,而是推着三轮车,在周建军的陪同下,去看了一个位于解放路后巷、距离夜市不算太远的临街小铺。
铺面很小,只有十来个平方,以前似乎是个修鞋铺,墙面斑驳,地面坑洼,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胶水味。位置也不算顶好,不在主干道上,需要拐进巷子才能看到。
但林晚月却一眼就看中了这里。
首先,租金便宜。房东开价月租二十元,在这个地段算是非常低廉了。
其次,虽然不在主干道,但离夜市不远,可以承接一部分夜市的客流,而且相对安静,适合她静心经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有独立的门脸,有墙壁,有屋顶,可以上锁,可以按照她的想法进行改造。这比那个四面漏风的破棚子,强了何止百倍!
“妹子,这地方……是不是太偏了点?而且这环境,也太破了点。”周建军打量着布满蛛网的墙角,皱了皱眉。
林晚月却目光明亮,她走到空荡荡的铺面中央,环视着这个小小的、尚且破败的空间,仿佛已经看到了它未来灯火通明、香气四溢的模样。
“破,可以修。偏,可以用味道把人引过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周大哥,我觉得这里很好。”
她当场就和闻讯赶来的房东——一个精瘦的、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进行了简单的洽谈。
房东看她是个年轻姑娘,又听说是在夜市摆摊的,起初有些轻视,开价咬得比较死。但林晚月表现出的冷静和对铺面规划的清晰思路(她提出自己负责装修,希望能适当降低租金或给予更灵活的付款方式),让房东收起了几分小觑之心。
加上周建军在一旁插科打诨,半是劝说半是暗示地提及林晚月“辣妻”的名声和火爆的生意,最终,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月租十八元,押二付一,租期暂定一年,林晚月负责内部装修,房东负责协助办理相关经营手续。
“成!小姑娘有魄力!”房东吐着烟圈,算是拍板,“明天带上钱和身份证明(林晚月用了之前想办法弄到的一个临时身份证明),咱们去街道办把租赁合同备案一下,这铺子就归你用了!”
从那个尚且破败的小铺面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晚风吹拂,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林晚月心头的火热。
成了!
她就要拥有自己的第一个铺面了!
虽然很小,很破,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和所剩不多的积蓄去改造,但那是完全属于她的地盘!是她商业帝国梦想启航的第一块基石!
“恭喜啊,妹子!”周建军看着她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也由衷地笑了,“总算是熬出头了!有个自己的窝,到底不一样!”
林晚月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微微发热。是啊,熬出头了。从重生归来时身无分文、额角带伤、蜗居破棚的绝望,到如今凭借一碗辣肉面站稳脚跟,击退流言,即将拥有自己的店铺……这其中的艰辛,唯有她自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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