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牌仪式后的第二天清晨,林晚月早早来到工地。晨雾尚未散尽,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给“园冶”的建筑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那块崭新的“北辰集团”牌匾已经挂在工地入口处,红绸尚未取下,在晨风中轻轻拂动。
林晚月站在牌匾前,仰头看着。烫金大字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泽,陆北辰的字迹——刚劲中透着沉稳,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心力。她伸出手,轻轻抚过木质的边框,纹理清晰,手感温润,是上好的红木。
“林总早。”
老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工装,手里提着安全帽,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昨晚大家加班到十二点,东区车间的屋顶框架全搭好了。今天开始封板。”
“辛苦了。”林晚月转身,“让大家注意安全。另外,夜宵的钱我让财务报销,不能让大家白干。”
“已经报了。”老赵咧嘴笑,“陆总昨晚特意交代的,说加班费按双倍算,夜宵他请。大伙儿可高兴了,说跟着林总和陆总干,有奔头。”
林晚月心头一暖。陆北辰总是这样,在她想不到的地方,默默把事情做好。
“对了,”老赵想起什么,“陆总昨天下午送来个东西,说是给您的。我放在临时办公室了。”
临时办公室里,靠墙的位置立着一个细长的木匣,约两米长,半米宽,用深蓝色的绒布包裹着。林晚月走过去,掀开绒布一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樟木匣子,散发着淡淡的樟木香。
匣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铜扣。她轻轻打开。
里面铺着明黄色的丝绸,丝绸上,静静躺着一幅卷轴。林晚月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取出,在办公桌上缓缓展开。
是一幅字。
不是印刷品,是手书。宣纸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但保存得很好。上面是四个大字:“北辰之光”,落款:“陆北辰书于丁卯年四月”,旁边还有一方朱红的印章。
字迹和牌匾上的如出一辙,但更加苍劲,更加深沉。墨色浓淡有致,笔力透纸背,能看出书写时的专注和用心。特别是“光”字的最后一笔,如刀劈斧凿,带着一股冲破束缚的力量。
林晚月的手指轻轻拂过宣纸。丁卯年...是去年。也就是说,这幅字是陆北辰一年前写的。那时候,“北辰集团”还只是一个遥远的构想,她还在为第一家店奔波,还在和顾明宇周旋。
可陆北辰已经写下了“北辰之光”。
她想起昨天挂牌仪式上,陆北辰说想以顾问身份参与公司,想把股份转给她。现在又看到这幅一年前的字...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把她的成功看作自己的成功,而是真心希望她飞得更高,走得更远。他给她的是一个平台,是一双翅膀,而不是一条锁链。
“林总,”楚清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工商局那边...”她看到桌上的字,愣了一下,“这是...”
“陆总送的。”林晚月轻声说。
楚清欢走过来,仔细看着那幅字,眼中闪过惊艳:“好字!这字里有风骨,有气度。陆总...真是用心了。”
她顿了顿,看向林晚月:“晚月,你知道‘北辰之光’是什么意思吗?”
林晚月摇头。
“《论语》里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楚清欢轻声吟诵,“意思是,用德行治理国家,就像北极星一样,处在自己的位置上,群星都围绕着它。陆总写这四个字给你,是希望你成为那个‘北辰’,成为大家的中心和方向。”
林晚月心头一震。她看着那幅字,仿佛看到了陆北辰写下它时的样子——也许是在深夜,也许是在清晨,他铺开宣纸,研墨挥毫,写下对她的期许和祝福。
“清欢,”她问,“我...配得上这四个字吗?”
“当然配得上。”楚清欢毫不犹豫,“晚月,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不是你的商业头脑,不是你的坚韧不拔,而是你的‘德’。你对员工好,对合作伙伴诚,对事业有敬畏,对社会有担当。这些,很多人都做不到。”
她指着那幅字:“陆总看人很准。他写下这四个字,是因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成为‘北辰’,引领方向,照亮他人。”
林晚月眼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把卷轴小心卷好,放回木匣。
“清欢,帮我找个好的装裱师傅。我要把这幅字装裱起来,挂在北辰集团的总部大厅。”
“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声。林晚月走到窗前,看到陆北辰的车停在工地门口。他下了车,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楚清欢识趣地退出去:“我去忙了。”
陆北辰走进办公室,看到桌上的木匣,微微一笑:“看到了?”
“嗯。”林晚月走过去,“为什么...一年前就写好了?”
陆北辰把食盒放在桌上:“一年前,你刚从北京回来,跟我说要建‘园冶’,要做实训中心,要成立集团公司。那天晚上,我回家后睡不着,就写了这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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