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石矿区的那天,晨雾裹着煤烟的余温渐渐散去,刘安把王师傅给的豆瓣酱把王师傅给的豆瓣酱装进密封的陶罐,仔细塞进背包内侧,指尖触到罐身的粗糙纹理,那股醇厚的咸香便顺着鼻腔漫开,总能让他想起矿工食堂里热气腾腾的大烩菜,想起那些蹲在台阶上大口吞咽的黝黑脸庞。火车一路向东,钢铁的轰鸣渐渐被潺潺水声取代,换乘客船时,湿润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水草的腥甜,将一身煤尘彻底洗净。摇橹船轻轻拨开水面,芦苇荡在船舷两侧沙沙作响,修长的苇叶拂过肩头,水面上漂着零落的荷叶,有的青翠欲滴,有的边缘泛着浅黄,空气中满是荷叶与水泽交融的清新——他知道,自己到了“荷泽”湿地的船屋群落。
船桨划水的“欸乃”声里,一缕清冽的荷叶香钻进鼻腔,系统面板随即弹出,带着水乡独有的温润气息:【支线任务——炖制“莲藕排骨汤”2000锅。食材限定:塘产九孔新藕、本地黑猪排骨、姜片。核心要求:炖出“水泽的清甜”,抚慰旅人风尘,滋养渔民筋骨。任务奖励:积分6200点,解锁“菱角糕”制作技艺,激活“水性感知”终极技能(可从水生食材中捕捉湿地的灵秀与时节的流转)。】刘安摩挲着背包里的豆瓣酱罐,咸香与清甜在记忆里交织,让他对这锅浸润着水泽灵气的汤品,生出了满心期待。
荷泽湿地的船屋星罗棋布,像一朵朵浮在水面的莲台,木质的船身被水汽润得发亮,船篷上爬着细碎的绿苔。每艘船屋的船尾都支着一口泥炉,砂锅里的汤咕嘟作响,白色的雾气顺着船篷的缝隙钻出来,与湿地的晨雾缠在一起,朦胧了远处的芦苇荡。船娘阿莲正坐在船头的小板凳上择藕,她穿着蓝布碎花衫,裤脚挽到膝盖,露出沾着塘泥的小腿,指尖也裹着一层湿润的泥垢,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灵巧。面前的竹篮里,刚从塘里挖来的藕节雪白饱满,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偶尔掰断一节,断口处会拉出细密的银丝状藕丝,久久不散。
“炖莲藕排骨汤,藕得选咱塘里的‘九孔藕’,”阿莲的声音轻柔婉转,像船桨划水时激起的涟漪,“你看这藕,表皮光滑,藕节粗短,带着塘泥的湿气,刚挖上来就炖,才能保住最纯粹的甜。”她拿起一节藕,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表皮,露出更显莹白的果肉,“排骨要选黑猪的肋排,剁成两寸长的大块,焯水时加一勺本地的米酒,去血沫还能增香,可别用料酒,会抢了食材本身的味道。”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调料不用多,几片生姜足矣,既能去肉腥,又不会掩盖藕的清甜和骨的鲜香,这才是湿地滋味的本色。”
阿莲手把手教刘安炖汤,选用的是粗陶砂锅,据说用这样的锅炖出来的汤,能锁住食材的本味。先把焯好水的排骨均匀铺在砂锅底部,再将削好的莲藕切成滚刀块,一层层码在排骨上面,藕块之间留着细小的缝隙,好让热气均匀渗透。接着倒入刚从井里打来的清水,水量要刚好没过食材,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水要加足,中途可不能添水,不然汤的味道就散了。”阿莲说着,点燃了泥炉里的干荷叶和松针,火苗“噼啪”作响,带着荷叶的清香。大火烧开后,砂锅里的汤翻滚起来,表面浮起一层细密的浮沫,阿莲用小勺轻轻撇去,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初生的嫩芽。撇净浮沫后转成小火,盖上砂锅盖子,让汤在火上慢慢咕嘟,“火要像湿地的水,不急不躁,”阿莲往炉里添了几片干荷叶,“得炖够两个时辰,让藕的粉糯、骨的鲜香慢慢融进汤里,汤才会变得稠厚如米汤,喝一口,能尝到塘泥里藏着的甘甜。”
刘安守在泥炉边,目光落在砂锅里,看着汤色从最初的清澈透亮,渐渐变成温润的乳白,再到后来的浓醇稠厚。莲藕的清香混着排骨的肉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带着水泽独有的清新,钻进船屋的每个角落。不知何时,“水性感知”终极技能悄然激活,一股清凉的感知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能清晰地从藕块的纹理里辨出采挖的时辰——清晨带着露水挖的藕,含水量足,口感更清甜脆嫩;午后吸足日光的藕,淀粉含量更高,炖出来更显粉糯绵软。他还能从汤的细微变化里,捕捉到湿地的灵秀:风过时,汤面泛起的涟漪会让香气更分散;雨落时,水汽的浸润会让味道更柔和,这都是湿地藏在食材与汤汁里的密码。
第一锅汤炖好时,夕阳正斜照在荷塘上,给荷叶镀上一层金边。一位背着画板的采风画家正对着荷塘写生,闻言放下画笔,接过阿莲递来的粗瓷碗。碗沿还带着砂锅的余温,他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汤里有湿地的魂!莲藕粉得几乎化在嘴里,排骨香得润进喉咙,没有一丝多余的调料味,只有纯粹的清甜,比我画里的景致还要动人。”说罢,他拿起勺子,连汤带肉舀了一大口,脸上满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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