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竹溪村时,王阿婆塞来的那袋三年陈笋干,被刘安用三层油纸仔细裹好,又装进贴身的布包。每走一步,布包里便飘出一缕淡淡的陈香,那香气里裹着老灶台的烟火、竹柴的清润,还有王阿婆絮絮叨叨的叮嘱,成了一路向北最温暖的念想。高铁在广袤的雪原上飞驰,窗外的景致早已换了天地——江南竹海的翠绿被无垠的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凛冽的寒风仿佛能穿透车窗,空气冷得像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吸一口都能冻得鼻腔发麻。刘安紧了紧衣领,看着窗外掠过的雪国风光,知道自己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素有“冰城”之称的北国重镇。
冰城的冬天,冷得纯粹而热烈。刚走出高铁站,刺骨的寒风便裹挟着雪沫子扑面而来,瞬间浸透了衣物。街道两旁的树木挂满了晶莹的冰棱,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家家户户的窗玻璃上都结着形态各异的冰花,有的像绽放的梅花,有的像层层叠叠的山峦,美不胜收。刘安呵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成一团,又很快消散。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带着抵御严寒的热意如期而至:【在中央大街旁的深巷里,制作“酸菜白肉锅”1000份,需用本地酸白菜与现杀的五花肉,煮出“能暖透骨头的热乎”。任务奖励:积分4200点,解锁“锅包肉”食谱,“火候炽烈”特级技能激活(可精准控制高温烹饪的火候,锁住食材暖意)。】
刘安循着系统指引,穿过热闹的中央大街。街道上,穿着厚厚冬装的人们来来往往,有的在品尝刚出锅的马迭尔冰棍,有的在欣赏路边的冰雕艺术,欢声笑语在寒风中回荡。拐进一条深巷,积雪已经没到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冰城的故事。巷子深处,一家挂着“张记老锅”木牌的馆子透出暖黄的灯光,白雾腾腾的热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格外诱人。刘安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酸菜香、肉香和煤烟味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他,让冻得发僵的身体渐渐舒缓过来。
馆子不大,摆着几张八仙桌,靠墙的位置砌着一面滚烫的火墙,摸上去暖烘烘的。老板娘张大姐正围着围裙,抡着一把大铁铲,在一口直径足有两尺的大铁锅里翻炒着什么,嗓门洪亮得像暖气片一样热乎:“来啦老弟!天儿这么冷,快过来烤烤火!”看到刘安冻得通红的脸颊,张大姐热情地招呼着,又指了指锅里的酸菜,“这不正准备炖酸菜白肉呢,咱冰城人的冬天,可离不了这口热乎的!”得知刘安想要学习制作酸菜白肉锅,还想借馆子的灶台完成任务,张大姐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咱这手艺,就怕没人学!这酸菜白肉锅,看着简单,里头的门道可不少。”
张大姐一边往大铁锅里添酸菜,一边给刘安讲解:“做酸菜白肉,第一要紧的就是酸菜,得是咱自家腌的才够味。”她指了指墙角的几口大缸,“秋天收的本地青帮白菜,削去老根,洗净晾干,一层白菜一层粗盐,码进大缸里,压上石头,灌满井水,腌足一个月。这样腌出来的酸菜,酸得透亮,脆得爽口,煮在锅里解腻又提鲜,一点都不发涩。”说着,她夹起一筷子酸菜给刘安看,那酸菜色泽金黄,叶片厚实,散发着淡淡的酸香。“再就是五花肉,必须选现杀的本地黑猪,得是带皮的,肥瘦相间刚好五层,这样的肉煮出来才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张大姐顿了顿,又强调道,“肉还得片得薄如纸,越薄越容易入味,煮出来入口即化。”
刘安听得认真,跟着张大姐来到案板前。张大姐从肉案上取下一块刚杀好的五花肉,肉质鲜红,带着新鲜的光泽。她手持一把锋利的片刀,手腕灵活转动,一片片薄如蝉翼的五花肉便落在案板上,每一片都厚薄均匀,几乎能透光。“片肉得顺着纹理切,刀要快,手要稳,力度得均匀。”张大姐手把手地教刘安,“你看,这样片出来的肉,煮的时候不容易散,还能更好地吸收酸菜的酸味和汤汁的香味。”刘安学着张大姐的样子,拿起刀慢慢尝试,一开始片得厚薄不一,还不时会切断,在张大姐的耐心指导下,渐渐找到了窍门,片肉的刀工越来越稳,切出来的肉片也越来越均匀。
准备工作就绪,张大姐把大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煤炉上,先在锅底铺了一层厚厚的酸菜,压实了,再把片好的五花肉均匀地码在酸菜上面,一层又一层,码得整整齐齐。“这样码着煮,肉的油脂能慢慢渗进酸菜里,酸菜的酸香也能反过来浸润肉,互相成就。”张大姐说着,提起一旁的大陶罐,往锅里倒足了乳白色的骨汤,“这骨汤是用猪骨、牛骨熬了一夜的,鲜得很,倒进去要没过肉和酸菜。”接着,她又放进几片生姜去腥味,撒了几个干辣椒提味,“不用放太多调料,免得盖过了酸菜和肉本身的香味,简单才是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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