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笙靠在石壁上调息了半盏茶的功夫,服下的清心丹与晓月禅师所赠的疗伤药在体内相济 —— 他本无真伤,却借着药力将刻意扰乱的灵力稳住,连脸色都衬得愈发苍白,恰好坐实 “遭幻境与黑火所伤” 的假象。周轻云会意,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起身,冰眸扫过身后陆续聚拢的人影:晓月禅师的两名弟子正搀扶着面色发白的五台山僧人,青螺谷那断了胳膊的绿袍老者用布条草草裹住伤口,布条下仍渗着暗红血渍;连血魂宗漏网的两个弟子都远远缀在队尾,眼神紧盯着众人背影,显然没打算放弃最后一关的争夺。
“第二关幻境里,本该藏着连山大师的护阵法宝,可方才破阵时竟没见踪影。” 绿袍老者盯着众人,声音里满是不甘,目光扫过墨云笙与晓月禅师时格外锐利,“谁知道是被哪个暗鬼悄悄取走了?但最后一关的宝贝,我青螺谷绝不能落空!”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互相猜忌 —— 五台山的僧人双手合十,却忍不住瞥向血魂宗弟子:“阿弥陀佛,连山至宝本应济世,若落入邪魔之手,后患无穷。我等自然要跟进查看,绝不能让宝物蒙尘。”
墨云笙没回头,只是悄悄攥紧了周轻云的手。这些人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眼底的贪念却藏不住。他故意放慢脚步,任由众人跟在身后,才顺着甬道往深处走。直到前方传来灼人的气浪,带着焦糊的烟火味扑面而来,通道尽头的空地终于映入眼帘。
空地中央裂开一道丈宽的裂隙,黑幽幽的缝隙里,地火像跳动的心脏般起伏。每搏动一次,滚烫的热浪就往四周推涌一分,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烤得发亮,呼吸间满是呛人的烟火气。
裂隙上方的空气被热浪烤得扭曲,隐约可见一座青铜丹炉悬浮于裂隙正中。炉身缠绕着暗红色火焰纹路,纹路间还嵌着细碎的金色符文,浓郁的丹香顺着炉缝飘出 —— 那香气醇厚温润,吸入肺腑的瞬间,连丹田内的灵力都跟着躁动起来,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要往外冲。
墨云笙刚往前迈了半步,丹田的纯阳灵力突然蠢蠢欲动,顺着经脉往指尖窜动,显然是被丹炉内的东西强烈吸引。他与周轻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肯定:纯阳玄丹,定然就在这丹炉之中。
“轻云,准备。” 他低声开口,足尖点地飞身飘至裂隙上方,指尖掐诀祭出天遁镜。镜面瞬间迸发出璀璨的五色镜光,贴着裂隙边缘往下延伸,如锁链般缠住翻涌的地火,将其牢牢禁锢在裂隙之内。“该你了!”
话音未落,周轻云足尖轻点石壁,身形如蝶般掠至墨云笙身旁。素白襦裙被热浪吹得猎猎作响,发梢沾着的汗珠刚渗出就被烤干,她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掌心对准裂隙,冰魄玄阴体全力催动,淡青色的寒气顺着天遁镜的光华往下沉,宛如一条灵动的冰蛇,缓缓钻进汹涌的地火之中。
“嗡 ——”
裂隙深处骤然响起龙吟般的共鸣。玄阴寒气与地火碰撞的刹那,半空突然凝结出一道半透明的龙形虚影:龙身缠绕着淡白冰纹,龙鳞吞吐着赤红火芒,龙尾盘绕在青铜丹炉的炉耳上,两颗跳动着冰火双生光芒的龙眼,突然转向墨云笙与周轻云。
两人同时感到神魂震颤,墨云笙丹田内的阴阳双生玉佩更是剧烈嗡鸣。蛰伏在玉面下的冰火纹路被这股神秘力量唤醒,顺着玉佩表面游走,与空中的龙纹产生奇异共鸣 —— 淡白冰纹与赤红火芒交织缠绕,最终在玉心轰然重合,爆发出刺目的双色光芒。
周轻云下意识抓住墨云笙的手腕,当她带着玄阴寒气的指尖触碰到他灼热的肌肤时,一道双色光带骤然暴涨,在两人之间形成闭环。“是阴阳共鸣!” 她声音发颤,指尖的寒气却愈发凝实,“这样…… 地火就能彻底压制了!”
话音刚落,裂隙内的地火果然渐渐下沉,原本躁动的火焰变得温顺起来,连空气里的热浪都弱了几分。青铜丹炉随着冰火共鸣缓缓降落,炉身上的火焰纹路一点点暗下去,只剩零星的金色符文还在闪烁微光。
“墨小友与周姑娘真是天作之合!” 晓月禅师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他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手中念珠转得飞快,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目光在那道龙形虚影与丹炉间来回扫视,“这‘冰火圣体’共鸣的异象,怕是连山大师当年布阵时都没料到!”
墨云笙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晓月禅师。天遁镜的五色光华虽缠着地火,他的余光却牢牢锁定对方的动作 —— 方才丹炉降落时,他清楚看见晓月的指尖在暗中结印,那是魔道 “锁魂困阵” 的起手式;更让他警惕的是,晓月宽大的袖口里,还露出了半角黄色传讯符的纸边,显然在暗中联络他人。
“禅师过奖了。” 墨云笙不动声色地将灵力提至三成,天遁镜的五色光华悄悄往晓月方向挪了半寸,“丹炉刚脱离地火,说不定还残留着阵中凶煞。禅师还是离远些,免得被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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