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鹿知眠说的平静,语气淡然,昨晚没能当面说出口的话,现在正式的说了出来。
也好,算是彻底的为这荒唐的婚姻划上一个句号。
舒云瑾在听见他说出那句话后,神情有些恍惚,脸上的表情凝固着,分不清是错愕还是茫然,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鹿知眠最后看了眼舒云瑾,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两人再无任何瓜葛。
他微微退了半步,拿起一旁的背包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
鹿知眠回头,发现矜雅靓丽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还有话要对他说。
只见舒云瑾沉默的抿唇,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朝着鹿知眠的方向,伸出了手。
手心朝上缓缓舒张开来。
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一枚戒指置于其上,在白炽的灯光下,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把戒指拿走。”舒云瑾抬头,细长美丽的眼里泛着淡光。
鹿知眠侧身,毫无任何情绪:“扔了吧。”
说完转身,毫无任何留恋。
在外等在一边的保镖们见鹿知眠一人出来,纷纷看了过去,脚步都有些踌躇不前。
他们还要不要跟啊?
老板还拦不拦人了?
鹿知眠对此熟视无睹,自顾自的朝着安检口走去,趁着最后的时间,成功完成了安检。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步履匆匆,有人刚踏出到达口,就被等候的亲友拥入怀中;也有人穿过熙攘的人群,奔赴下一段旅程。
舒云瑾立在机场外的落客区,风掀起风衣下摆,背影清瘦的像是一截被秋霜打过的竹,目光盯在腾空而起的飞机尾迹上,那道银白的线越拉越细,直到融进灰蓝的天际,她眼底的光才一点点沉下去,漫上来的是化不开的落寞。
*
刘姨灶台上煲着汤,炖了一下午。
文火煨着那口老砂锅,清澈汤水咕噜翻滚气泡,闷在盖子里的声音,在夜色中静谧安宁。
刘姨悄悄过来和在客厅坐着的纪佑源说道:“纪小姐,夫人累了一天回来,还不开饭吗?这汤现在喝,最是滋补了。”
“哦,对了,小少爷今天回来吗?我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芹菜猪肉大馄饨。”
纪佑源神情复杂的看着刘姨,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姨不知道她家的小少爷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佑源忖度一番,见天色不早了,再耽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都走了,能怎么样呢。
下午舒云瑾回来后,这人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两三个小时都没有出来了。
她思索一番,起身,吩咐刘姨道:“刘姨你去准备开饭吧。”
刘姨了然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厨房。
纪佑源视线看向了二楼,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的,别看她平日里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对着舒云瑾更是口无遮拦的。
但是这次确实没招了,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她一路看过来,心里是清楚的,鹿知眠对于舒云瑾是怎样的存在,要不然,舒云瑾也不会……
“唉,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人走茶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顾着眼前的人。”
纪佑源心里想着,脚步朝着二楼走去。
她斟酌了一下,敲门的声音非常克制,毕竟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云瑾,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出来吃点东西,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纪佑源声音轻缓,透着一种安慰的语气。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很轻微的音量:“好,我马上来。”
站在门外的纪佑源缓缓松了口气,至少还没有伤心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餐桌上一盅清澈的补汤放在正中央,清香扑鼻。
刘姨的手艺极好,又是她拿手的汤煲,味道更是不用说,光是闻着都清香四溢的。
舒云瑾握着瓷勺,略略尝了一口,柔声夸赞着:“很好喝,辛苦了刘姨,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到了夸赞的话,刘姨自是高兴的,笑呵呵的道:“夫人,好喝就多喝点,看你多瘦。”
随即刘姨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纪佑源道:“纪小姐,你以后也经常来,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这个老婆子。”
纪佑源礼貌的道了声谢:“刘姨你做的所有菜,我都爱吃。”
刘姨面上更是笑开了花。
许是今晚在刘姨眼中氛围热闹,就是少了个人,令她感慨着:“可惜了,小少爷不回来,不然还能尝尝我特意给他调配的新馅料的大馄饨。”
舒云瑾握着瓷勺的手顿了顿。
纪佑源的脸瞬间僵硬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刘姨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俩的神情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哼笑着出声。
“小少爷平时看着那么聪明的人,没想到做起菜来笨手笨脚的。”
刘姨是鹿家的老人了,从小看着鹿知眠长大,况且鹿知眠没有那种身为主家人的优越感,反而很平易近人,所以刘姨对他就像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般。
舒云瑾木讷了一下午了,终于在听见刘姨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瓷勺,神情有了一丝的松动,抬眸看着刘姨道:“眠眠,做饭吗?”
说起这个,刘姨一下子敞开了话题,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又疑惑的看着舒云瑾。
“咦,夫人,你没有吃到吗?”
刚说出口,刘姨话锋一转,似是想明白了,一脸我懂的表情。
“夫人,该不会是吃不出来是我做的,还是小少爷做的吧!”
纪佑源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对着刘姨都要眨出花了,刘姨却当她是想要迫切的知道事情的缘由。
刘姨一下子来了兴致。
“就是那日……”
刘姨说了一个日期,刚说出口,舒云瑾就知道那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神情恍惚,面上闪过了复杂神色。
结婚纪念日,她承诺了他会一起过,可到头来,还是没能守约。
纪佑源眼眸一转,那日她有印象,大雪纷飞的深夜,一道孤寂的身影在雪中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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