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中原 第10章 力保出狱 暗潮汹涌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灯光昏沉得让人压抑。秦川坐在硬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隔壁传来吴磊断断续续的叫嚣，字字句句都透着不依不饶的恶意。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李书记带着一身晨雾走进来，身后跟着神色为难的王所长。“秦川同志，跟我回去。”李书记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秦川站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你是在执行公务，谈不上麻烦。”李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王所长，语气恳切却带着分量，“王所长，秦川是正当防卫，这一点陈北和莫可欣都能作证。他手里还握着清水村工程的核查线索，镇里的专项工作离不开他，还请你通融。”

王所长搓着手，脸上满是难色：“李书记，您的意思我明白，可吴磊那边咬得死死的，非要追究秦川的故意伤害责任，还说要往县里递材料。更关键的是……”他压低声音，“组织部干部科的吴大梁科长，已经给局里打了电话，虽然没明着施压，但话里话外都提到‘干部执法要讲规矩’，暗示我们不能轻纵。”

李书记的眉头瞬间蹙起。吴大梁是县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管着全县干部的考核任免，他的态度分量极重。李书记虽在镇上有威望，但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刚入职的秦川，与手握干部考评权的吴大梁公开翻脸——这不仅会影响镇里的各项工作协调，更可能断送自己的政治前程。

“吴科长的顾虑我理解。”李书记沉吟片刻，语气放缓了几分，“但秦川的情况特殊，他是在核查贪腐线索时遭遇阻挠，自卫行为合情合理。而且清水村的工程问题牵扯到村民切身利益，要是让秦川停职配合调查，线索很可能断了，到时候引发村民不满，反而更难收场。”

他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轻轻放在桌上：“这是陈北和莫可欣整理的证据，有清水村工程的假发票复印件，还有村民的联名反映信，足以证明吴磊的涉案嫌疑。王所长，你看能不能先让秦川回去继续核查，后续该走的程序，我们绝不推脱，也会配合派出所做好笔录。”

王所长看着桌上的证据，又瞥了一眼李书记凝重的神色，心里快速权衡起来。吴大梁的电话是压力，但李书记说得也在理——要是真因为这事引发村民上访，或者让贪腐线索中断，他这个所长也担不起责任。

“李书记，我给您透个底。”王所长凑近了些，“吴科长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清楚，不能让他侄子吃亏。我这边可以先放秦川回去，但吴磊那边必须有个交代，不然我没法向局里和吴科长交代。”

“这个好说。”李书记立刻接话，“我会让秦川写一份情况说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续派出所需要补充任何材料，我们都全力配合。至于吴磊那边，我会让人跟他沟通，就说核查工作结束后，会依法处理双方的纠纷，绝不偏袒。”

王所长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那行，我现在就安排人办手续。但李书记，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吴磊那边闹起来，或者吴科长那边有意见，我只能按程序来，到时候您可别怪我。”

“放心，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李书记拍了拍胸脯。

手续办得很快，走出派出所大门时，清晨的阳光刚好穿透云层，洒在身上带着一丝暖意。秦川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挪开了些。

“书记，谢谢您。”他由衷地说。

李书记摆了摆手，语气复杂：“不用谢我，我也是按原则办事。但你要清楚，这次能出来，一是因为证据确实站得住脚，二是我暂时缓和了局面。吴大梁没直接出面，已经是给了底线，你接下来行事一定要谨慎，不能再跟吴磊发生正面冲突，更不能给吴大梁抓把柄的机会。”

秦川心里一凛，立刻明白了李书记的难处。吴大梁作为组织部干部科科长，虽不会亲自下场为侄子撑腰，但随便一个“干部作风”“执法规范”的帽子，就能让秦川在基层寸步难行。李书记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冒着不小的风险。

“我明白，书记。”秦川郑重点头，“接下来我会专注于核查工作，按程序办事，绝不鲁莽。”

两人正准备上车，秦川的手机响了，是杨如烟打来的。“小川，你出来了吗？我已经到县城了，听陈北说吴大梁那边施压了，你没事吧？”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没事，刚出来。”秦川柔声道，“你在哪个位置？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李书记看着他，眼神温和了些：“是杨老师吧？燕京政法大学的那位，正好她懂法律，接下来核查证据、走程序，让她帮着把把关，也能少走弯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川点头。

十几分钟后，秦川在县城的路口见到了杨如烟。她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长发束成马尾，脸上满是焦急，见到秦川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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