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灯光亮了一整夜,墙上的电子屏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线索,黑无常的供词复印件被反复标注,张汉民的身份信息赫然置顶——高原军区后勤保障部副部长。
秦川站在屏幕前,指尖落在“防爆专用车”几个字上,眼底寒意渐浓。老周拿着一份刚核实的报告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秦书记,查清楚了。那辆防爆车是高原军区后勤保障部的制式车辆,登记在物资运输科名下,三天前以‘野外演练物资押运’的名义被借出,签字人就是张汉民。”
“盘山公路的监控,也是军区通讯科的人以‘线路维护’为由切断的。”老周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这说明,张汉民在军区内部的人脉,远比我们预想的要深。”
秦川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核实案情、协调军方抓捕,这一步必须走得稳、走得准,丝毫不能出岔子。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沉声道:“我是中纪委秦川,现在通报高原军区后勤保障部副部长张汉民涉嫌故意杀人、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一案,请求军方协助,对其实施抓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秦书记放心,我们立刻协调高原军区配合行动,司令员财达万木已经接到指令,正在处理。”
挂了电话,秦川看向老周:“通知专案组,随时待命。只要军方控制住张汉民,我们立刻过去提审。”
老周应声而去,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而此刻,高原军区深处的独立院落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财达万木背着手站在窗边,军装笔挺,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张汉民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西装上沾满了泥污,哪里还有半分副部长的体面。
“你好大的胆子!”财达万木猛地转过身,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火,“动用军区制式防爆车,切断地方监控,还敢雇凶杀人!张汉民,你是想把整个高原军区都拖下水吗?”
张汉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到财达万木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司令!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
“错了?”财达万木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中纪委的核查指令已经到我桌上了!你的供词、转账记录、车辆使用记录,桩桩件件都铁证如山!现在不是你错不错的问题,是你再不跑,我们都要完蛋!”
“救我……司令,您不能不管我……”张汉民瘫在地上,双腿发软,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财达万木是他在军区里的最大靠山,连靠山都要弃他而去,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财达万木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机票和一个黑色的皮箱,扔在他面前:“这是去边境的机票,今晚十点的飞机。箱子里有护照和足够的现金,你从边境线走,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狠厉:“记住,你走之后,就和高原军区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被抓,你知道该怎么说。”
张汉民看着地上的机票和皮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爬起来,胡乱地将东西塞进怀里,踉跄着往门口跑。
“等等。”财达万木叫住他,扔过去一把车钥匙,“后院的越野车,油加满了,走小路,别碰任何监控。”
张汉民接过钥匙,连句谢谢都顾不上说,转身就冲进了夜色里。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财达万木缓缓闭上眼,拳头攥得死紧。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关于张汉民同志停职接受调查的通知。
他拿起打火机,火苗舔舐着纸张的边缘,很快,文件便化作了灰烬。
窗外,夜色如墨。一场新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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