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与清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专案组的小李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装作查房的医生,缓步走到肾病科病房门口。他的目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落在病床上那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身上——正是黑无常的母亲。老人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微弱,床头的透析袋还在缓缓滴着液体,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没动过的小米粥。
“大娘,今天感觉怎么样?”小李推门进去,声音放得格外轻柔。
老妇人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还是老样子……我儿子呢?他怎么还不来看我?”
小李心里一沉,面上却依旧笑着:“他有点事,暂时走不开,让我们来照顾您。”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听诊器,装作检查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墙上挂着一张黑无常女儿的照片,女孩穿着校服,笑容灿烂,照片旁边,还贴着一张京城政法大学的招生简章。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正是黑无常的女儿。她看到小李,愣了一下,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我奶奶的主治医生不是你。”
小李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解释,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老周发来的消息:黑无常那边情绪波动,提审时一直问他母亲的情况。
小李松了口气,他收起听诊器,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听说大娘病了,特地过来看看。”他指了指桌上的招生简章,“你想考京城政法大学?”
女孩的眼神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嗯,我想学法,以后当一名法官,惩治坏人。”
小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又看了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妇人,沉声说道:“你父亲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但只要他肯说实话,就能争取宽大处理,早点出来陪你们。”
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着嘴唇,眼圈泛红:“我爸爸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小李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如果想通了,让你父亲联系我。”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的气氛依旧紧绷。
黑无常坐在铁椅上,双手紧握,脸上满是焦躁。自从早上提审开始,他就一直在追问母亲的情况,眼神里的狠戾被担忧取代。
“我妈怎么样了?她今天透析,有没有人照顾她?”黑无常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秦川,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你们别为难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秦川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母亲很好,透析很顺利,我们已经安排了护工照顾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女儿也很好,她还在为考京城政法大学努力。”
黑无常的肩膀猛地一颤,眼神里的防备松动了几分。他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我知道你在乎你的家人。”秦川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穿透力,“你混黑道,无非是想赚点钱,让你母亲好好治病,让你女儿好好读书。但你替张汉民卖命,杀了人,这是国法难容的。”
他将一张照片推到黑无常面前,照片上是他女儿捧着奖状的样子。“你女儿想当法官,她想惩治坏人,可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她会怎么想?”
黑无常看着照片上女儿的笑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
秦川知道,黑无常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塌了。
而在城西的一栋别墅里,张汉民正焦躁地踱来踱去。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写着黑无常被捕的消息。
“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张汉民猛地将文件摔在地上,脸色铁青。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昨晚见面的那个金丝眼镜男。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阴鸷:“张总,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黑无常嘴硬,但架不住他们用家人威胁。万一他招了,我们都得完蛋。”
张汉民的眼神变得狠厉:“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男人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他被严密看管,我们根本无从下手。而且,秦川这个人很谨慎,我们的人一旦靠近,肯定会被发现。”
张汉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那就走!”张汉民咬牙说道,“立刻安排飞机,我要离开这里!”
男人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十点,私人机场见。”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了隔壁房间的监听设备里。而监听设备的另一端,老周正站在秦川身边,低声说道:“秦书记,鱼要上钩了。”
秦川看着监控屏幕上张汉民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收网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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